可觀周沉,雖讀書卻不顯瘦弱。身穿鴉青色錦袍,戴着一檀木束發冠,相貌英俊,表情卻冷硬沉肅,沈若筠看着他,就想起在《酉陽雜俎》上見過的閻王圖。
沈若筠隻看了一眼,便覺沒意思,去看他身邊穿寶藍色錦袍的周季,也不知他現在是不是還跟小時候一樣頑劣。她見周季,小時候便出衆的相貌長大了變成了一張玉面桃花相,正是個眉梢眼角帶着俏,嘴角上揚帶着笑的小郎君。
隻是年紀尚小,再過個三四年,也不知要在多少小娘子的芳心上留個痕。
周夫人還牽了個紮三髻的小娘子,以前在汴京時,未聽說周季還有妹妹,想來是在任上出生的。
小娘子約莫四五歲的年紀,臉色卻有些偏白,沒什麼血色,像一個白瓷捏的娃娃。
周夫人與太後道:“小女先天不足,今日原是來請王太醫瞧一瞧的。”
沈若筠不動聲色地将周家的人打量一番,正欲低眉斂目發呆,卻被太後點了名。
“這位是沈家二娘,”劉太後親昵地拉着沈若筠的手,向周夫人介紹道。
她既這樣說,沈若筠便大方起身與周夫人見禮,周夫人笑容頓時有些勉強。
再回座時,卻見周季笑得傻裡傻氣,擠眉弄眼,像是在用那雙桃花目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
第十七章柳邊
沈若筠自留風堂出來,身後便跟了個甩不掉的尾巴。
她剛剛替太後按了足有一刻鐘,現下覺得饑腸辘辘。這樣的賞花宴,自有擺了食物的地方,她正四下看着,就見自留風殿出來,周季就一直跟着自己。
周季頂着張桃花拂面般的臉龐,自信任哪個小娘子見了他都能聽見花開的聲音。可沈若筠看着他,覺得他還同小時候一般欠揍。
沈若筠與他拉開一些距離,理衣斂裙後問周季:“你做甚總跟着我?”
“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有什麼事要找我嗎?”沈若筠腹诽道,她既未得失心瘋又未患離魂症,怎麼會不記得了。
“我二哥被點為探花那日,你怎麼沒來看遊街?”聽她說記得,周季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那日我一直等在下馬街,可你一整日都未出門……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我作甚要去看?”沈若筠被問得莫名其妙,“我從未與你約定要去,也未讓你等我。再者你哥哥遊街,與我有什麼關系?”
她又後退兩步,言語中帶着十分警惕:“以後莫要這樣說話。”
周季拿與小時候一般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她:“可你不想看遊街嗎?”
“不就是胸前帶了花,騎馬遊街麼?”沈若筠不甚在意,“我去幹什麼?看他們被娘子們砸香囊丢帕子?還是我也要拿東西來砸他們?”
說到這個,沈若筠想起一句話,叫“滿樓紅袖招,若個郎君好”,可即便能嫁這些郎君,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可……哥……”周季面色忽地一變,活似見了鬼。
沈若筠不再理他,轉身欲走,隻是轉頭時眼前閃過一片鴉青色,沒有防備,險些直接撞了上去。
“小心。”周季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她,沈若筠自己反應過來,避開了。
雖然沒撞上對方,卻也離得很近,沈若筠覺得莫名尴尬,忙往邊上挪開好幾步,想離這兩兄弟遠些。
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不通這兩人今日要做什麼。
周沉面色沉肅,目光飄她而過,訓斥周季道:“看來上次罰跪祠堂,還不夠讓你長些教訓。”
“我隻是想和她說兩句話。”周季不服氣,“再說上次……”
沈若筠無心聽他們鬥嘴上官司,見無自己事,便當即足下生風,走得飛快。
剛剛那一擡頭,活似瞧見一個欠了他錢的閻王,真不是什麼愉悅的經曆。
等走遠了些,沈若筠才舒了口氣,尋了個宮女問設宴何處,宮女熱心腸帶她去荷生榭。荷生榭裡擺了許多瓜果、糕餅,榭下絲竹之聲不絕于耳,人卻是寥寥無幾。
想來是進了禦園的貴女們自去賞花遊戲了,隻有一兩個裹了腳的小娘子在此休息、飲茶。
她挑了個偏下首的位子,坐下便開始吃。席面上也無熱菜,就拿了塊牡丹形的綠豆糕,隻糕餅尚未吃完,趙玉屏并趙多絡就尋過來了。
“我早該料到你在此處的。”趙玉屏笑她,“我倆可是找了你一圈了。”
趙玉屏今日穿了件櫻粉色褙子,下系一條花鳥紋樣的褶裙,褙子衣緣袖口用打籽繡技法,繡着神态各異的兔子,很是可愛。趙多絡穿了藕荷色的褙子搭着淡紫色下裙,褙子長至小腿處,越發襯得身形窈窕。
“也是剛來,原在留風堂來着。”沈若筠吃着綠豆糕含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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