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周沉掀開拔步床的簾子,見安靜躺在那裡的沈若筠,他想起上一次她生病時,也是躺了好幾日,這一次又不知何時才能醒。
他小聲喚她的名字,可這一次,她再無反應給他。
周沉握了她的手,想到去年上元日,提到嫁他,她就那般害怕……竟是先見之明。
翌日,等父親離開了,周沉才去見周夫人。
周夫人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周沉叫屋裡的人出去,才與周夫人道:“阿筠病了,我昨夜照顧她時,無意摔碎了母親送的镯子,特來請罪。”
聽周沉提到手镯,周夫人眼裡閃過慌亂,“碎了便碎了,趕緊丢了吧。等她好起來,我再挑好的送她。”
周沉聞言,斷定周夫人是知道内情的,語氣加重,“母親好生糊塗,阿妤整日與她呆在一處,又身體不好。你也不怕阿妤哪日摸到那镯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聽他提到周妤,周夫人有些緊張:“這镯子隻是叫她懷不上孩子罷……與阿妤有什麼關系?她拿給阿妤玩了?”
周沉見周夫人話不似作僞,将镯子的事講了,“你應該感謝她從不戴這個陪阿妤玩。”
周夫人自己也碰過那镯子呢,此時吓得雙腿癱軟,忙将镯子的來曆說了:“原是你被賜婚後,我進宮見娘娘,在娘娘宮裡見了邱婉儀。此物是她給我的,說長期戴着,便會懷不了孩子……娘娘也是知道此事的。”
周沉心下氣極,一字一句問,“那母親為何不想要我的孩子?”
周夫人百口莫辯,“我這哪是不想要你的孩子,哪有母親不想要孫兒的?我是心疼梅娘,她都要與你定親了,到現下也不肯與他人議親……我便想着,若是她無所出,那便娶梅娘做平妻……”
“邱婉儀那年并非生了死胎,而是胎兒有兩張面容,極為可怖。”周沉搞清了來龍去脈,與周夫人道,“又焉知不是此物作祟?母親如何能信她的話?”
周夫人雙手發顫:“是我糊塗了,她……她沒事吧?”
“阿筠嫁來我家前,身體極好,這些日子,已昏迷幾次了。”
周沉說着,隻覺錐心痛楚,偏此事又是由周夫人而起:“我之前已經保證過,會和她和離……母親就這般厭惡她麼?”
“她長得那般好,與你還親近……更何況官家賜婚又如何能輕易和離?”周夫人被兒子責問,淚眼婆娑,“我也非厭惡她,她對阿妤那般好,我如何不知……可我就是太心疼梅娘那孩子了。”
“母親心疼阿妤,心疼梅娘。”周沉聽不下去了,“可有想過,她也是别人的女兒?”
“她嫁來我家時,才及笄六日,若教她如此而終……”
周沉不敢去想這個可能,隻慶幸還好齊大夫識得此物。他無法發作自己母親,回去路上又想起兩人初見時,沈若筠質問自己的那句:“你也料定我既算個孤女,隻能吃你們周家這樣的悶虧。”。
原來,這竟不是一句虛話。
周沉一拳錘到廊柱上,想用真的流血傷處與疼痛,将穿心感減輕一些。
插簪時,他還想以後要護她一二……怎料竟會如此。
第六十章悲恸
與以前的夢境都不同,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
有光照來,隻有豆點大,忽明忽暗閃開,卻又無法靠近。她似被困在了這片茫茫然的環境裡,即便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也無法醒來。
那一點光暖暖明明,好似以前讀過的那句:“在涅貴不淄,暧暧内含光。”出自東漢崔瑗所作《座右銘》,意為表面上暗淡無光,而内在的東西蘊含着光芒,形容好的品德。。
沈若筠走了許久,腦海裡冒出一個古怪想法,有沒有可能,她已經死了呢?
也不覺得如何疼,也不累,所謂行屍走肉,應是如此了。
趙淑和說,祖母死了,那若是她也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祖母了呢?
沈若筠想到此,又向着那豆大的光處跑去,夢裡的人也不知疲倦……她跑了許久,直至無力癱軟倒下的那一刻,也未跑到那光源處。
她大口喘着氣,頭痛欲裂。
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揭開夢境,鮮血淋漓地戳到她眼前,刺得她連睜開眼睛,都覺得撕裂般疼。
沈若筠終于睜開眼睛,試着動了動,手腳酸麻無力。
有好些人在叫她,沈若筠茫然地看着她們,想從她們中找到最想見的人。
早園見她終于醒來,高興得直掉眼淚,又匆匆擦了,端了水來喂她。
她這些日子一直守在沈若筠身邊,雙目熬出了不少血絲,見沈若筠醒了,欣喜得直掉淚:“小姐可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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