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明了,“他在殿中,自是比旁人得用。”
“議和是國事,我也不是要你說服周二郎幫多絡,這也不大可能。”趙玉屏道,“隻是多絡與我們一處長大讀書,又那般柔弱,叫她去和親,就是去送命……你若見到周二郎,好歹替她說上兩句話吧。”
沈若筠點頭答應:“此事我知道了,若能說上話,必會幫忙的。”
趙玉屏又攬着她,感慨萬千:“幼時我總覺得長大好些,可以穿好看華貴的衣裳,梳高高的發髻,不必學那些之乎者也,也沒人總是在耳邊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的……現下長大了,卻又覺得幼時更好些,咱們在女學裡,哪有這些煩惱事?”
沈若筠靠着她,聲音低啞,“那怎麼辦,又不能不長大了。我覺得還是長大好些……我太小了,她們還要分心照顧我;我長大了,就可以替她們分擔。”
趙玉屏流着淚許願:“阿筠,我覺得一定會否極泰來的……我們三個人一定都會喜樂平安,年年得觀汴京燈。”
濮王一家的到訪,除了給沈若筠帶來了好友的安慰,還給沈若筠吃了一顆定心丸。濮王如此看沈家,想來對長姊,朝廷就算是要問罪,也不過是收了冀北軍權,革職而已。
算着日子,長姐不日要到汴京,沈若筠閑來自己親自收拾着沈聽瀾的東瞻院,想着她回來,又可以與她一榻同眠,忍不住濕了眼眶。
長姊還在,陸蘊估計也會回來,還有艾三娘……她還有很多親人的。
到時候不管沈聽瀾要去哪裡,她都要跟着她,再也不分開了。
沈若筠有了些念想,便覺得日子好挨許多。又想起趙玉屏所托之事,打算見一見周沉。
幼年在女學裡,三人總是膩在一處,她與玉屏便有默契,置辦文房用品,都會多置一份與多絡。因着同胞弟弟夭折,周皇後視她為不祥之人,明知李美人行迹瘋癫,卻還将多絡留給她教養,很難說沒存幾分想要她自生自滅的心思……等她滿了十三,又想随便點個驸馬,将她嫁出去。
故而趙玉屏一說,沈若筠雖不願信,也知此事極有可能。
不論能不能成,都得替多絡争取一番。
沈若筠思來想去,與周沉論事,得與他做交易。她還有一份周郴與卧雪齋的契紙,但是又不好拿着周家把柄,請周沉幫忙。沈若筠忽想起自己在行宮救了他一事,也非挾恩叫他必報,隻是想請周沉從中周旋一二。
她拿不定主意,便想着要見他,先探探口風。
周沉前幾日倒是日日會來,後來蒲家也有喪,最近都沒見他了。
沈若筠便叫安東替她傳個話,再等見到周沉時,發現他顯得疲憊至極。
“你……”沈若筠看着他,“出了什麼事麼?”
周沉看着她,“沒什麼。”
“阿妤還好麼?”
“還成,隻是有時候會來院子找你。”周沉提到妹妹,神色緩和些,“安東說你有事尋我,怎麼了?”
沈若筠找他來前,已将想說的話在心裡囫囵過了幾遍,問他道:“官家派你去與遼臣談議和之事了?”
她問完,周沉看着她,目光裡滿是探究,沈若筠也在看着他。
周沉以為沈若筠是要問冀北割地處置事宜,沉吟道,“這是朝事,我不能告訴你。”
“福金帝姬自小敏弱,若叫她北上和親……”沈若筠斟酌着用詞,“便等于是要她的命。”
周沉意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事是真的嗎?”
周沉眸色黯然:“還未定,隻是有不少朝臣傾向于此,不停給官家上書,遂我才……”
“帝姬和親,”沈若筠語帶嘲諷,“可以抵多少歲銀?又可換來多少安逸日子?”
割地、賠款、和親……這些都換不來和平,沈若筠自小就聽祖母講過,隻有以伐才能止伐,以戰方能止戰。
“你若是個男兒郎,必能在朝上将那些人好好罵一通。”周沉見她又有精神怼人,心下松快不少,與她保證,“如果是這事,你放心便是,我會盡力斡旋的。”
沈若筠沒料到他是如此想的,有些意外,“你若是能将多絡保下,我必好好謝你。”
她說完,又雙手交疊,高舉至頭頂,想要作揖。
周沉忙上前攔住,凝神看她:“阿筠,若是此事成了,我們之前的那些爛賬,就一筆勾銷行不行?”
見他離得近,沈若筠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周沉心下酸澀,低聲道:“之前私動你家的糧食,是我的不是,我原以為……”
“我原以為,可以晚點将南邊的糧食運去冀北,先借用你家這一批糧食赈災。我也知道卧雪齋之事必是你的手筆,為了這事,我們周家還有蒲家都出了血,尤其是蒲家……能不能消你的氣,都一筆勾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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