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虞葉好在後面看着他,因此沒停留太久,視線輕飄飄地環視一圈兒,挑了個最呲牙咧嘴的彎下腰,确保自己的聲音虞葉好聽不見,才慢條斯理地說:“别讓我再從你們嘴裡聽到向空山和虞葉好的名字,他們兩個人脾氣好,不跟你們計較,我可不行。
“——再讓我聽見,我往死裡弄你們,我說到做到,你算哪根蔥,也敢來他們面前嘴碎?”
何景樂大部分時候不說這樣的狠話,甚至,如果忽略他過于耀眼的家庭背景,他的生活方式也和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大學生都沒區别,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該如何嚣張跋扈,并用這些東西,蠻橫地為自己好朋友撐腰。
因為他知道向空山和虞葉好是體面人,再有一百年都說不出這種流氓話——甚至何景樂所有的朋友、乃至是戀人,也都體面得不像樣,對這個操蛋的世界懷着一種跟他媽活菩薩似的容忍大度,好像隻要沒造成實質的困擾,就都可以随它去,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何景樂不行,即使這些人圍繞着他,他也依然沒學到一星半點。
他是市井徒、是井底蛙,是七情六欲樣樣不缺的普通人,人生沒什麼理想和目标,唯一确保自己能做到的,就是誰敢欺負他精心哄着養着的這些個稀罕寶貝,那他開大炮也要給這人的墳頭給轟平了。
簡簡單單,僅此而已。
他放完了狠話,一轉頭,對着虞葉好又是副笑嘻嘻的憨樣,兩人對視,後者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眼神又忽地一變——
何景樂後腦那片新鮮剮蹭結痂的傷口似乎在剛才過于激烈的争執中又裂開來,導緻現在去摸,還能摸到粘膩膩的血;這下虞葉好也惱了,他刷地沖出去,速度快得隻剩一道殘影,對着地上躺的其中一人就是一腳,比何景樂還會踹。
“臭傻冒,去死去死去死!”
踩完還不解恨,繼續絮絮叨叨地罵:
“就你會打籃球?就你長個嘴?我呸,我就是gay怎麼樣,我就是懶得理你們怎麼樣,我老公打籃球的時候你他媽還在路邊搓粑粑呢!髒男人,就你這渾身臭了吧唧的慫樣,還好意思說我?我看村頭老母豬的臉都沒你厚!”
何景樂站在後面,和那幾個男的一起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媽的,虞葉好可真能說啊。
他餘光忽然瞥見什麼,也顧不上看熱鬧了,着急忙慌地喊:“好好哥,别罵了,保安好像真來了!”
虞葉好背影一頓,倆人同步扭頭看去,憑借多年默契,一起拔腿就跑,繞了大半圈,最後換了個門進,确保身後沒人追上來了,才筋疲力盡地倚在牆上笑。
滔天的怒火熄滅,現在想起來又開始覺得有點滑稽,他們找了個長椅坐下,虞葉好癱開來,懶洋洋地比大拇哥:“少爺,還得是你,這麼些年了踹人還是這麼牛逼。”
何景樂便倏地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是在高二,也差不多這時候,喧鬧的人群裡,他上來就給了虞葉好一腳。
虞葉好顯然也想到了:“說起來,那時候你是不是也踹我一腳來着?……好像是因為我踩了你新球鞋吧。”
“…我那時候根本沒使勁兒,結果誰知道你小身闆這麼弱,”何少爺還怪不好意思的,“輕輕一碰就飛出去了。”
還一飛就飛到向空山懷裡,行雲流水的,叫他連個伸手的機會都沒有,後來這倆人看對眼,叫他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是有點子丘比特的功夫在身上的。
但實話實說,高中時期的何小樂同學其實是非常典型的壞小孩,逃課打架,口是心非,每天最重要的事兒是看男裝雜志,除了學習什麼都感興趣;雖然後來狀似收斂許多,可就從今天看,似乎還是沒多大長進,暴躁易怒,永遠成不了會斯斯文文解決問題的成年人。
沖動褪去後,他自然而然地想到這裡,明明剛才英勇得要命,可是現在卻突然又忐忑起來,他看向虞葉好的側臉,發現對方視線漫無邊際地不知落在何處,又過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地說:“樂仔,謝謝你啊。”
他一下手足無措起來,呆呆的,好半天才道:“我們、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
虞葉好很溫柔地搖了搖頭:“要說的,我和山哥那麼多次想告訴你的也是這個,而且我想,應該沒什麼比剛才的事情還要有說服力了——樂仔,我們都非常需要你,這麼久了,謝謝你一直願意做我們的朋友。”
何景樂不說話了,手裡轉來轉去的帽子一下落在地上,他愣愣的,覺得自己好像仍在夢中。
“其實大家有時候過得沒那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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