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在這一瞬徹底明白了,不再有絲毫困惑,或許紀瀚岑說得是對的,他的自我認知也是對的,他就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倒黴蛋,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與正确答案背道而馳,但他仍想嘗試,不願再以拙劣的借口逃脫,想與不公正的命運交鋒,再拔得頭籌。
他在痛苦中複生,心中有劍,有進退攻守,有用不完的熱情;他不是任何人的累贅,他開始嘗試相信愛永不落空,隻要勇敢的人心有牽絆,就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一片警笛聲裡,他掩面痛哭,像要哭盡這麼多年扛過的那些自怨自艾、踽踽獨行的片段,卻忽然落入一個帶着寒氣的熟悉懷抱;匆忙趕來的辛随抱着他,像在抱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無數個輕吻落在他眼眉間,他顫抖着抱緊了對方被汗浸濕的後背,哽咽着說:“對不起。”
季先說的是對的,到頭來,他就是什麼都沒辦法改變,他想要辛随快樂自由,卻弄巧成拙,成了對方不快樂的最大罪魁禍首,他不想再把辛随推遠了,所以這次不說做朋友,隻低聲至快要不可聞,吐息灼熱,像早知會一敗塗地卻仍願意獻出最後一枚籌碼的賭徒——
但有人卻搶先一步:“小樂,你還願意和我住大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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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孩子,又亂丢手機
第120章白頭到老
辛随的聲音很低,沒入沸反盈天的街口,轉瞬沒了蹤影,叫何景樂幾度以為是幻覺。
他渾身哆嗦着,心跳聲震耳欲聾,并着警笛和連綿的議論,潮水一樣地被包裹;遲來的恐懼攫住他心髒,讓他忍不住将辛随抱得更緊了一些,小幅度地點頭,又張嘴,想說一句好。
卻一僵,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滾滾而下,打濕了辛随的肩膀,在各處都喧嘩的熱鬧夜晚,隻有他們這方小小的天地寂靜得可怕;他猙獰卻無聲地哭,拉過辛随一隻手,在對方手心一筆一劃地寫:[我不會說話了。]
最後一個字結尾,他沒來得及收回手,便被辛随攥住,絲毫動彈不得;他從沒在對方眼裡看到這樣複雜的情緒,幾近于暴怒,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隻從牙關裡憋出幾個字,強忍道:“去醫院。”
押着紀瀚岑的車還停在一邊,還等情緒穩定後帶他一同回去,此時走不合流程,但眼下明顯也顧不上這些;辛随安撫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走到一邊去交涉,也不知說了什麼,總之沒多久,引擎就嗡鳴着發動,帶着罪魁禍首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路邊的圍觀群衆依然擁擠着沒散去,何景樂在其中聽到一把耳熟的聲音,轉頭望去,看到季先和剛才被自己托付了報丨警重任的那對小情侶肩并着肩站在一處,擋了好些想湊近圍觀的人;季先聲音已有些嘶啞,但他聽清了,對方在喊:“别擠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是我朋友!”
他怔怔望着,手又被辛随牽起來,這才反應過來地指了指前面的三人,用口型說:[先幫幫他們。]
但其實已經沒必要,聚在一起的人大部分湊個熱鬧,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又過不久,就乏味地各自散了開來;季先長松一口氣,頂着剛剛推搡間被弄亂的頭發走過來,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問道:“沒事吧?”
他搖頭,辛随在旁邊回答:“現在暫時說不出話,要去醫院看了再說。”
“是受刺激了吧?”情侶中的男生在一旁說,“我在醫院工作,念書的時候了解過一點,應該是剛才情緒波動得厲害,屬于心理原因,能自愈,别太着急。”
這話多少安慰到了辛随一些,他雖然沒表露,但緊皺着的眉頭松開了一點,又朝他們道謝。
何景樂也跟着大鞠躬,本來想說話,但嘴張開一半才想起來自己不能說話,于是重重地點頭,故技重施,拉過那個男生的手就要寫點什麼;辛随在一邊眼皮子直跳,沒忍住輕飄飄打在他手背:“行了,人家女朋友還站一邊,你倒先耍上流氓了。”
其餘人都笑起來,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是什麼關系,隻剩何景樂這個笨蛋還不自知地被蒙在鼓裡;他委屈地縮回手,不能寫,什麼也幹不了,想了想,又是一個大鞠躬,口型是:[謝謝。]
“這樣也不是事啊,”那個穿着工裝來的姑娘說,“帥哥,你手機呢,拿手機打字也方便些。”
“……”何景樂羞愧地低下頭,半晌沒說話,默默又繞到剛才和紀瀚岑對峙的垃圾桶那兒,撿回了個摔得四分五裂的x牌手機。
辛随在旁邊長出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愁得,掏出來自己的手機放他掌心;他乖乖地接了,讨好似的笑,指頭再往上一按,就進了主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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