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花千樹愣了愣,随後恍然,“對哦!他記憶裡那些我都沒有經曆過诶!”
宗承炎:“……”
這個笨蛋。
“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好難過……”
她是财神,按理來說财神應該公正無私,慈悲這種屬性是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讀取記憶的時候,不小心被沈刻本身的情緒影響,花千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隻要一想到沈刻那句“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那裡就會悶得難受。
“宗承炎,我……我忽然覺得,我好殘忍……”
沈刻那雙盛着破碎愛意的眸子深深烙印在她心頭,雖然她還不懂情愛,但那樣濃烈的感情還是深深震撼到了她。
即便她知道她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一段被強塞的記憶,是無法被證僞的虛無,可越是清醒,她就越同情沈刻。
或許在沈刻原有的故事裡,本不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鴻鈞說,選擇她接任财神,就是因為木石無心,隻有無情,才會無私,而身為财神,唯有無私,才能普濟天下。
可法則又約束神明不得欺騙,毆打,謀害凡人——其本質就是神明必須護佑凡人。
護佑的本質是扶弱,就是說神明同情弱者也是本能。
這根本就是悖論。
花千樹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質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财神。
見她又露出那種要哭不哭的表情,宗承炎看得有些煩躁,“殘忍的是鴻鈞又不是你,劇本是他安排的關你什麼事?”
嗯?
好像有點道理?
花千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被這麼一點之後,心中的那點兒怅然頓時消散了不少。
“那我回頭問問鴻鈞,幹嘛幹這種殘忍的事……”
殘忍?
呵。
宗承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來你很想跟你的沈學長有個和和美美的圓滿大結局?”
“啊對!我是神,是不能跟凡人在一起的。”花千樹恍然。
她說這話沒有别的意思,隻是表達一下自己get到了鴻鈞給沈刻安排那樣一段痛苦記憶的核心邏輯。
但這話落在宗承炎的耳朵裡,就透着那麼一股子遺憾——好像她神的身份阻礙了她和沈刻在一起一樣。
深吸一口氣,宗承炎重新低頭看文件,與此同時聲音也冷淡了下去。
“閉嘴,别吵。”
花千樹能感知到宗承炎情緒的轉變,但又找不到緣由,隻能讪讪噤聲,默默退到一邊的會客沙發上。
照理說作為孤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樹,花千樹應該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如今幻化成人的她才安靜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想了半天,才恍然——
茶幾上的蘋果沒有了!
“宗……”
才說了一個字,她便陡然噤聲,想起宗承炎說讓别吵他,擔心會影響他掙錢,花千樹捂住自己嘴,悄悄起身,蹑手蹑腳地出了辦公室。
宗承炎的餘光瞥到,大概猜到她想做什麼,嘴角無聲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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