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婆不再裝瞎,雙眼依舊渾濁卻帶着精光,“認什麼?我承認剛剛是想弄瞎那孩子,你們可以送我去官府。”
簡爾爾:“我還在你房間裡找到了屍體殘骸,數目和鎮上的死亡人數剛好一緻。”
“那是我取來研究藥方的,你們可以一并告知官府啊。”
華芷“哇”了一聲,“她怎麼這麼淡定?是覺得我們不會報官還是真的毫不心虛?”
雲塵微微眯眼,扇子在他手中轉來轉去流暢至極,“興許二者都不對,阿婆就是想進官府,想做大牢呢?”
華芷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年,不僅對這裡沒有歸屬感,思維也更多是現代模式,認為有問題就該找警察,這麼大的案件當然該報官了。
江聲谷搖搖頭解釋道:“官府若是有用,昌平鎮也不會死了這麼多人,依舊無人問津。”
如今這世道戰亂橫生,普通士兵自顧不暇,朝堂官員懦弱貪腐,他們在百姓心中早無公信可言,所以張五甯願長途奔波爬到無妄侗,也不會去報官。
“還是我們自己查吧。”簡爾爾說着歎息了一聲,“嬸嬸若是願意配合,事情就好辦多了。現在隻能開棺驗屍,探查真相。”
聞言張阿婆身子僵硬了一下,但還是迅速調整好一聲冷哼,“小姑娘信口開河就想詐我?都死了兩年,早已是一堆骨架腐肉,能查出什麼?”
“常人或許不能,但我可以。”簡爾爾面露歉意,聲音依舊溫柔,“抱歉啊嬸嬸,我騙了你,我确實體弱多病,但并非要去找周神醫,隻是用家父做了個幌子。”
“你說什麼?”張阿婆猛地擡頭。
她頭發淩亂渾濁的,雙眼泛着紅光,這一眼看過來叫華芷下意識後退半步,往江聲谷身後藏。
簡爾爾卻平靜對上她的視線,點了點頭,“家父神醫之名,雖然隻是武林衆人擡舉給的虛名,但既然擔了這個名頭,總該有幾分本事,我也勉強得了父親幾分真傳。”
“幾具腐屍,旁人或許看不出什麼,我總能發現幾分線索的。”
她說着歎息一聲,“這可惜要攪了死者安甯,若是嬸嬸願意配合,也不必大動幹戈了。”
雲塵手腕一抖,刷的一聲将扇子打開,“那些屍體不全的也就罷了,都被分屍了還有什麼清淨?就是阿婆的女兒,未出閣的女子隻能葬在城外,本就是孤魂野鬼,現在還要被挖墳,死後不僅沒有歸宿,甚至不得安甯啊。”
江聲谷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為什麼小師妹跟這小子一唱一和配合的還挺和諧?
張阿婆殺人是為了女兒,讓新生兒雙眼失明也是為了女兒,現在她的軟肋依舊是女兒。
她因為簡爾爾和她女兒有幾分相似而暴露了破綻,現在又因為簡爾爾防線崩塌。她用力閉了閉眼,額角青筋暴起,頹然道:“别打擾小柔,我說。”
這個武俠世界的大背景,是戰亂橫生家國動蕩,江湖尚有無妄洞等大門派坐鎮,朝堂卻是一片混亂,百姓苦不堪言。
昌平鎮名為昌平,但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隻有不得安甯。
張阿婆的丈夫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位士兵,看診時認識了她,從相識相戀到成親懷孕再到戰死沙場,不過兩年時間。
彼時還年輕的張阿婆痛不欲生,但一想到腹中胎兒便咬牙忍了下來,可誰料想禍不單行,她的女兒一出生便天生目盲。她出生醫藥世家,跟随父親治病救人,不知挽救了多少性命,可既救不回丈夫,也治不好女兒。
“小柔好乖好乖,看不見也要點着燈等我回來,才四歲就會辨識草藥,十歲時簡單的方子都會抓,踩着小凳子幫我抓藥。”
張阿婆說起女兒,臉上全是溫柔,“可我是個沒用的母親,小柔問我爹爹去哪兒了,我隻會哭,她因為沒有父親又瞧不見,被其他孩子欺負,我也全不知曉。她說是采藥摔的,我竟也全都信了。”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可他們……他們不該把小柔作踐到這種地步!”張阿婆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劇烈起伏的情緒讓她臉色漲紅,眼底血絲暴起,“兩年前鐵匠李的侄子跟着千夫長回來負責招兵,帶了一支小隊。仗打了這麼多年,哪裡還有壯丁?也就鐵匠李家裡還有個兒子。”
張阿婆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淌出來,浸濕了蒼老的臉,“招兵招不夠,他們就動了歪心思,改招軍女支,說什麼慰勞士兵為國捐軀。”
“鐵匠李為了不讓兒子被抓壯丁,主動把事情攬下來,張羅着替他們找姑娘。哪個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做這種勾當?鎮子上又多是親朋舊友,他們不好下手,就盯上了我的女兒。”
孤兒寡母,她們不僅孤立無援,孩子還是個天生目盲,心懷不軌之人很自然盯上了她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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