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杳杳随他下樓才後知後覺發現——一切都太過順手和自然,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是當朝太子,而她是東宮左衛率。
相較昨日座無虛席,今日巷子口面館冷清了許多,李知憬選的位置正對着客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一覽無遺。
“宋太守出城去迎太子殿下了,估計明日下午赈災隊伍就到咱們這兒了。”
“他們在長安養尊處優,會幹實事嗎?那殺千刀的顧禦史不就是長安城來的。”
李知憬放下筷子,笑容溫柔:“夫人早上不是說想吃糖糕麼,趁着雨還未下,咱們快去快回。”
“好,妾回去拿傘。”謝杳杳小跑回客棧,借了把油紙傘,李知憬站在巷子口等他,風吹起他的衣袍,連帶着發冠垂下的兩條絲縧與幾縷未梳攏的青絲,竟襯得他有些單薄。
謝杳杳揍人拿手,安慰人不太行,她與李知憬并肩而行,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未能說出一句振奮人心的話來,難免懊惱。
“一包不夠?”李知憬見她垂着頭也不說話,心事重重,又對點心鋪子老闆說道:“再添一份吧,我家夫人喜歡。”
回去的路上雨點就落了下來,李知憬将手上提着的油紙包遞給謝杳杳,自己撐開油紙傘,遮在兩人頭頂。
這傘應是放得久了,一側發了黴,有些擋不住雨水,雨越下越大,他們一路小跑,待回到客棧時,鞋已經濕透。
謝杳杳還了傘,再三道謝,跟着李知憬上樓,大堂裡坐着的客人中,有起哄的:“吳家娘子好生有福氣,你家夫君是個知道心疼人的,你身上衫子一點未濕,你再瞧他衣裳……”
謝杳杳這才去看身前人,左側肩膀和袖子都已濕透,袖口滴着水,李知憬沖樓下做了個多謝的手勢:“我家夫人疼我的時候也多。”
謝杳杳忽然覺得此刻不說點兒什麼,一切就都晚了,什麼事情會晚她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所言發自内心。
她從懷中取出帕子,為李知憬擦拭濕漉漉頭發:“我阿娘說夫君是如月君子,妾深以為然。”
李知憬輕笑:“嶽母謬贊,但夫人誇我,難得一見,不多說兩句?”
二人邊說邊上樓,拐角處正好碰見西把頭一間房門半掩着,屋内坐着三四個黝黑的漢子,正在擦拭什麼物件兒,聽見有人上樓,裡頭有人過來阖門,還惡狠狠朝二人瞪了一眼。
謝杳杳裝作害怕,低頭躲在李知憬身後,李知憬則攬過她的肩頭,低聲勸慰。
之前隻是怕有問題,眼下就可以打包票了,今夜又是個不眠夜。
可剛換了幹淨衣裳,賬本将将鋪開,戲還未演,就聽見樓下一陣吵雜,說是城裡有人丢了東西,官府在捉拿賊人,凡是住店的客人一律搜身,檢查行囊。
“弄不好要打起來。”謝杳杳朝那三間客房的方向努努嘴。
出乎意料的是那三間房雖是被踢開的,可衙差橫行霸道地進去,卻畢恭畢敬地出來,還不忘幫他們把門帶上,看來裡頭那些人來頭不小。
到了他們這間,李知憬先塞了碎銀過去,又打開行囊請他們檢查,态度恭敬誠懇:“我家夫人膽子小,幾位大人寬容一二。”
領頭的上下打量二人,覺得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人家,與上頭說的武功高強相差甚遠,銀錢拿得足,也不免多叮咛兩句,算是提點。
“這一帶不太平,能挪地兒就挪地兒。”
李知憬連連道謝,又送了兩包茶葉,陪着幾位衙差到了樓梯口。
“吳老闆是個有心人,有些事宜早不宜遲。”李知憬做出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領頭的立刻心領神會,沖着下頭喊道:“這兩個長安來的,得跟我去府衙走一趟,過所手續有點問題。”
掌櫃的探出頭,連連稱是,命小厮去後頭院子牽馬套車。
領頭的給李知憬指了條路和客棧名:“那裡價錢雖貴點兒,但保命要緊,出門在外,拖家帶口,别舍不得那點兒身外物。”
新客棧果然比先頭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牆上挂着山水字畫,臨窗的位置還放着一張坐塌,案幾上擺着花瓶。
謝杳杳先試試床,之前的褥墊薄得聊勝于無,身下這個松軟得令人想立刻就睡過去。
“今夜恐有大事發生,莫睡。”李知憬從行囊夾層裡取出兩身夜行衣:“那客棧有古怪,我們去瞧瞧那夥人到底想做什麼。”
夜裡雨越下越大,砸在屋頂上噼啪作響,雨夜潛行不算難事,可視物多少受了影響,兩人伏在原先那小巷一處廢棄房屋頂上,頭頂還有繁茂枝葉遮擋。
倏地一聲凄厲尖叫之聲砸進滂沱大雨中,緊接着更多慘叫聲響起,客棧中有幾間亮起燈,火光将人影映在窗戶上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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