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帶眼鏡,任一雙透着幽綠的眼眸正常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其實眼鏡根本遮不住眼眸的顔色,這隻是他的一個習慣,習慣遮一下那雙和常人不同的眼睛,哪怕隻是一種心理作用。久而久之,眼鏡變成他的必需品,變成一條枷鎖,摘掉了才是真正的他。
一個久居國外的人卻輕車熟路地繞過一條街道,找到了一片樹林。
陸谙在外圍靜靜看着這些樹,記憶力的小樹苗粗壯很多,已經可以留下一片陰影。
他一顆顆地找過去,踩在草坪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終于在中央的一顆大樹前停下。
這棵樹比其他樹都要粗壯一些,樹皮粗糙,陸谙伸手撫上去,順着樹皮的紋理一點點尋找,終于在一處停下。
自然生長的樹上竟然有兩個人為刻畫的小人,位置很低,成人要蹲下才能看到,小孩子就剛剛好。
兩個大頭小人緊緊依偎在一起,除了腦袋,四肢都是簡單的線條,火柴人般簡單幼稚,卻很溫馨可愛。
陸谙的手指一點點在小人上移動,細細描摹着,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多好啊,如果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陸谙垂眸,拿出早備好的美工刀一點點加深這幅畫的紋路,讓它再次清晰才滿意。
憑着記憶繼續向前走,不多時陸谙便走到一處高牆前,繞着高牆走出樹林,像個分界線一般,樹林外的牆面上都畫着可可愛愛的卡通圖案。
漂亮,但和記憶裡的完全不同。
這樣的高牆,是防止有小孩再不聽話地跳出來嗎?
“你好,請問找誰?”
不知不覺走到門口,門衛問。
陸谙抿抿唇,“我找今黎。”
“哦,你也是今黎的朋友是吧?”門衛笑笑,“那我打電話給今老師讓他來接你。”
“不用,我和他說過了,直接進去就行。”
門衛猶豫了一下,看陸谙不像是什麼危險分子才放他進去。
陸谙腳步放慢,進門的一刻,眼前浮現出很多封存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即使這裡已經翻新過,很多地方還是有着記憶中的影子。
他四處看着,穿過前院,走上通往後面的連廊時腳步停下。
連廊的牆上挂着很多照片,俨然是孤兒院的照片牆。牆上貼着曾經到院裡任教的老師阿姨義工的照片,還有小朋友們被帶來時的照片,被領養時的照片,玩鬧時的照片。
陸谙一張張看過去,視線落在角落的一張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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