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懶得繼續想,躺下休息,可是這看到的又是什麼?
況瑤躺下後,眼前的那層白不再是淡色,已經濃郁成奶白。不敢置信,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再細細一瞧,那層白是淡淡的。
位置越低,白色越濃?她好像發現了什麼——聽說,世界之初,在無始無終的混沌之中,天地尚未分化,萬物未曾生成。後來經過真與假,實與無,聲音與氣體,白露與海水等引發的一系列的變化,從而創造了世間的一切。
“這裡難道是混沌世界?”她的自言自語,沒有産生任何聲音,看來這裡還沒有氣體産生。很快她注意到自己居然沒有在呼吸,那麼她為什麼還活着?
況瑤不明白此時的自己是什麼,體内的鬥氣蕩然無存,沒了力量,即使這裡看起來很平靜,但要一直被困在這,想想就無聊到絕望。
如果時間也不存在,還能剩下什麼?況瑤呐喊着,可惜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更别說會有回響,待在這遲早瘋掉。
會不會我已經死了?這是死後的世界……這樣的猜測讓她心裡好受一點,至少還有生死存在,可是她騙不了自己。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年歲,況瑤無聊到開始拔自己的毛發,拔一根數一根。等到整個人光秃秃,變得無毛可拔,她又一次思考着怎樣死去,或許死去能獲得新生。
記得上上次她不停地運動,沒把自己累死,反而引得不少混沌氣鑽入體内,越運動越精神。
記得上次她努力腳放到自己的腦袋上,脊柱沒有斷裂而死,而是拉伸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她的腳成功在腦袋上了。
這次拔完毛,她想到凡間殺雞宰羊的操作,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吃掉!這樣自己不就從這裡消失了。
說幹就幹,況瑤坐下來抓住自己的腳就開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因為沒有知覺,也沒有鮮血流出。待在這種地方,她早已經忘記口腹之欲,就這麼機械地行動着。
最後,她做到了,況瑤消失了,确切來說是她眼中的肉身在這片混沌中消失。
“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況瑤的意識依然存在,此刻脫離了肉身,好似拆了思維的牆,心态超脫,不執着于生,也不畏懼于死。
況瑤隐約間有所感悟,道,乃自然的本原和規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她默默地注視着這個世界,在無盡的歲月從無變中孕育出了變化——世界隐約間誕生出了天和地的雛形——曾經她瞧見的那層白色,發生了分層,清淺的上層不斷上浮,與此同時,濃重的下層不間斷下沉,而稍稍渾濁的中層則是向四周擴散。
況瑤饒有興緻地見着這一進程緩慢地進行着,這些變化中也孕育着秩序。她很久沒有想起作為況瑤時的感覺,也就是作為人的感覺,逐漸和這個世界融合,這樣下去,借以時日,肯定會進入“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
可惜,況瑤沒機會看到之後的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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