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洺對火鍋沒什麼特殊的愛好,隔一段時間會想吃一下,沒吃幾口就飽了,剛出門又覺得好像還沒吃飽。所有的女人好像對火鍋都情有獨鐘,辣的直吸溜也沒見少吃,而且吃火鍋也立馬就把女人的本性暴露。
所幸隋馨從來不做作,能吃能喝能尖叫,幹脆就把金洺當作專用的服務員了,一會兒讓遞菜一會讓倒水。
金洺一邊服務,一邊催促隋馨繼續講紀湘才。隋馨說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一座古墓被盜說起。
自商周以來,受視死如生觀念的影響,厚葬之風盛行。皇親貴胄們為自己死後修建了規模宏大陵寝,還要陪葬葬大量生前喜歡的奇珍異寶和财物。在金錢和利益的驅使下,産生了一個新興的職業,以挖墳掘墓為生的盜墓賊,千百年來這個行業經久不衰。這是一個遭人唾罵和不恥的行當,常常晝伏夜出,縱橫丘陵和山川,往來于陰陽兩府之間,賺着不見陽光的死人錢,道德和恐懼無法戰勝他們的貪婪,珠光寶氣遮蓋不住死亡的氣息和辛酸。
社會動蕩戰亂頻發,經濟蕭條百姓苦不堪言的時候,盜墓之風就會越發猖獗。一百多年前,正遇軍閥混戰,百姓民不聊生。各地大小的軍閥們為籌備軍饷,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轄區内的那些古墓。普通的老百姓為了活下去,也大肆盜掘古墓,這一時期盜墓最為猖獗的就是土夫子。
自從天阙門從江湖上銷聲匿迹,未曾再有出名的盜墓高手出現,大約過了二十多年以後,江山代有人才出,又出現了一位高手,就是最具盛名的土夫子盛全有。
盛全有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原來不是盜墓賊,而是以做燒煤做苦力維持生計,即使起早貪黑幹的很辛苦,家境卻依然不富裕。此時的楚州已經被東瀛倭寇占領,内外交困滿目瘡痍,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有一天下工回家,盛全有正準備把掙下一月的工錢交給妻子買米,卻見妻子睡倒在床上病的不輕,妻子是個賢惠的女人,其實已經病了好幾天,就怕看大夫花錢,結果拖了幾天更加嚴重,現在終于倒下了。盛全有二話不說背着妻子就找郎中,老中醫把過脈說是傷寒,要連續吃半個月的藥,妻子知道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等着工錢買米下鍋,堅決不吃藥。盛全有不能看着妻子病死,就先花錢買藥,這一下就把一家人的肚皮給空下了。萬般無奈隻好東挪西借勉強維持一個月,以待下月發工錢。
人們常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情很少發生,雪上加霜墨上抹黑的事情卻屢見不鮮。妻子病情剛有起色,兒子又病了,前面的債還沒還完,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兒子病死,可是唯一的獨苗,隻好咬牙去找老闆借了高利貸。借錢總是要還債,不能一拖再拖。
無奈之下請來自己的幾位好朋友一起商量辦法。幾位朋友都是做苦力的難兄難弟,有劉光元和舒秋石,還有毛三興,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幾人一合計,反正兵荒馬亂的活不下去,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來錢快的行當隻有盜墓,現在幹的人也多,好多做苦力的都改行盜墓。
别的土夫子都是憑着一身膽量下墓蠻幹,盛全有善于總結經驗,慢慢摸索出了一條規律,使得經常敢于進出那些常人不敢下的大墓。盛全有幹一行愛一行,開始花費心思研究盜墓,憑借周全的方式和過人天賦,盛全有幾乎每次下墓都不走空,雖然是半路出家,卻在盜墓行業裡成為後起之秀,繼而名聲遠揚。
楚州剛剛經曆過東瀛倭寇的兩次重兵攻擊,東南郊有一個軍隊留下的軍火庫。盛全有帶着同夥劉光元、舒秋石、毛三興一共四人,這裡有一座他們先前探明的古墓。
到達現場後,他們用十五米長的探針鑿穿了八米多深的封土和木棺椁層。此時一股刺鼻的氣味兒噴洩而出,盛全有知道這是古墓中的沼氣,也就是盜墓行業中流傳的火洞子墓。
在《漢舊儀》中有提到:“将作營陵地,内方石,外沙演,設伏弩、伏火、弓矢與沙,蓋古制有其機也。”這段文字中,透露了墓穴中伏火也是一種防盜技術。這樣設置伏火的墓穴被稱為火坑墓,有時候還被稱為火洞子。
火洞子墓洞口一般會散發令人作嘔的臭味,宛如腐屍散發的氣味,呼吸會有眩暈感。墓内氣體壓強極大,連水都灌不進去。可以點燃發出聲音,緊接着會有幽藍的火焰在空中飄蕩,宛如鬼火,有時候火焰高達數丈。
根據經驗,盛全有知道這座古墓密封完好,而且是上了等級的大墓,裡面肯定少不了寶物。幾個人麻利地挖掘了一條盜洞,從古墓中帶出了許多物件,其中包括一把青銅劍,一些陶器和木漆器等,還有一塊裝在竹器内的樣貌奇特的手帕,上面有些模糊的文字。
對于盛全有這樣出身社會底層的土夫子來說,也許盜墓技術是一流的高手,短闆卻是缺少文化,對文物的文化價值從不關心,或者一知半解。在他們眼中,隻有那些金銀銅器、陶器、木器等寶貝,才是能換回真金白銀的值錢貨。
亂世之下的華夏舊政府,雖然知曉盜墓成風,但是當時的當權者,哪有閑暇設置一個專門的機構,來進行監督管理和保護文物。當時不少大戶人家,工商企業主,軍政部門要員,古董文物販子,當鋪和錢莊或票号商人等,各行各業的大佬們,紛紛通過土夫子收購倒賣文物或私藏。
正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一方面市場大量需求,一方面有人願意铤而走險,最主要的是法外之地,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盜賣古董文物就成了流水線作業。
就這樣盛全有把從大墓中盜出來的所有文物打包出售了,包括那塊不起眼的破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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