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天進了天阙包間的門後,看到這種場景,顯得很淡定,沒有生氣也沒有責怪,甚至臉上都沒有不悅的神色,平靜的仿佛吃瓜群衆看熱鬧一樣。
“怎麼回事?”
穆雲天的語氣很平和,跟平時說話沒兩樣,也難怪這老爺子何許人,什麼大風大浪大場面沒經曆過,再說這個年齡也活的很通透了,隻要天塌不下來,就不算是大事。
這一刻與金洺四目相對,雖然看出來老爺子内心的隐隐不安,似乎是早有預感,卻又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是那種比較矛盾的心理。有一點金洺十分肯定,穆雲天對整件事不知情,說明他也被蒙在鼓裡。
金洺的顧慮打消了,不禁有些愧疚,一開始他是有些懷疑。擔心這是穆雲天布的一個大局,撥開雲霧見晴天,結果卻是賊喊捉賊的一幕鬧劇,那就太讓人傷心了。
終于可以放下心了,金洺也不由的輕松了許多,請穆雲天坐下來,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後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吳長慶就是我們從楚州城一路查來,幕後指揮殺人滅口的主謀。”金洺也知道吳長慶不是幕後主謀,隻是一個工具而已,而且他已經猜出來誰是主謀,可是又不能做出決斷,所以還是想看看穆雲天怎麼做,穆雲天的态度,直接決定他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穆雲天又看了看金洺,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指着他說道:“唉呀!你這小子現在學壞了,以前多實在的一個娃,如今精明的跟個猴兒一樣。”
金洺嘿嘿一笑,說道:“那還不是爺爺指教的好,我是唯你馬首是瞻,逢大事還要你做決斷!”
穆雲天說這哪裡是逢大事,讓他做決斷,分明就是把一個燙手的大山芋,扔給老頭子。接住了太燙手,丢棄了于心不忍,吃下去又噎喉嚨又燙嘴。
“爺爺,你倆打啥啞迷呢?”另外幾個人聽的一頭霧水,穆昊珵忍不住問道。
“趕緊打電話,讓你老子到青雲閣來商量大事。”穆雲天沒有回答他,隻讓他給穆青陽打電話。
穆雲天坐下來繼續喝了一口茶,看着金洺笑說這小子,越來越蔫兒壞蔫兒壞,他就是圖着省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金洺辦,還要給自己埋個大地雷,不把這把老骨頭折騰散架不罷休。
穆昊珵還是忍不住,繼續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整的和特務對暗号一樣。
“怎麼回事?你說這青雲閣,都有哪幾個人能指揮的了吳長慶,他在雲天國際做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輕易能受制于人,而且還忠心耿耿,甯死不吐露半個字。”
穆雲天看向吳長慶,也沒有過多責怪他,說也真是難為他了,既要聽爺爺的還要聽孫子的,背後還要對兒子忠心耿耿,該說他是兩面三刀,還是八面玲珑。
“是啊!穆老,這樣也好,我也就解脫了!”吳長慶現在反倒坦然了,自從穆雲天進來的那一刻,他就輕松了許多,因為他知道後面就是穆家的家事了。
其他幾人此時才明白,他們忙乎了幾個月,要找的線索,原來就在身邊,算是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你苦苦追尋的終點,其實就是别人的起點。
穆昊珵最是難過,他怎麼也不相信,因為家裡的每一個成員,在他心裡那都是大山一般,偉岸又挺拔,頂天地立而且完美無瑕。
穆青陽急匆匆的推門進來,顧不上喘口氣,就問穆雲天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心裡不清楚嗎?”穆雲天一改剛才平和的語氣,十分威嚴的說道。
穆青陽看見角落裡坐着的吳長慶,心裡就明白了八九不離十,看來終歸是紙包不住火,自己多年以來精心的計劃,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查到。
“是你查到了?”穆青陽盯着金洺看了一會兒說,一改往日的親切,語氣顯得有些冷漠。
穆雲天瞪了兒子一眼,說他自己做事不缜密,留下線索還怪起别人,這是要毀了穆家的百年基業。
“今天在這裡的都不是外人,沒有必要去怪任何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背地裡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穆雲天說着居然不再憤怒了。
金洺也很納悶,穆青陽的性格和處事特點,和父親穆雲天以及兒子穆昊珵,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看不出來喜怒,感覺特别像是一個大學教授,儒雅随和而又低調。
“以前真是小看你了,難怪人們常說蔫牛才能踢死人,平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幹的都是大事。”看來穆雲天确實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幹起大事來,卻是滴水不漏的主。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解藏着掖着,這麼些年一直生活在你的光環下,我想做一點自己的事情。”穆青陽坐下來,金洺遞給一杯茶,他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開口說道。
穆雲天正要說什麼,突然看見吳長慶還坐着,就讓他先出去,處理好外面的事情,不要影響青雲閣正常營業,然後再聽候發落。
吳長慶這個人其實很不錯,個人能力很強,把青雲閣管理的有聲有色,對穆家也算得上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夠把控,遇到金洺這樣,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他隻能自認倒黴。
“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時候搞的?”穆雲天指了指監控攝像頭的位置,然後問穆青陽。
穆青陽也沒有隐瞞父親,說裝了好幾年了,每個包間都有,開始是為了掌控那些大客戶的把柄,暗地裡收集以備不時之需。
“連你老子都不放過,也要監控?”穆雲天居然笑了一聲,明顯有苦笑的感覺。看“可真是個好兒子,電影都演不出來的劇情,你這樣做是要做什麼?凡事總要有目的吧!”
對于穆雲天而言,早在前段時間就有預感,因為金洺他們的行蹤,就像是有人事先了解一樣,幾次都被人布好了局。所以他中間阻止過金洺他們,讓他放下楚州城的事情,先回西京城。一方面他有私心,怕就像現在的場景出現,不知道如何收場。另一方面為穆青陽考慮,畢竟父子之間完全可以開誠布公的說清楚。
金洺理解了前幾天老爺子的做法,也明白了一個父親的為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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