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更近一點,仔細看看這傳說中的大妖。如果今天注定是自己生命中最後一天,至少不能浪費時間在祈禱上。但蛟收回了目光。三蛟像商量好了一般,猛然擺尾,向上浮遊,虞绮疏未行一步,就被他們甩尾卷起的巨大水流抛出十餘丈,狠狠砸進泥沙中。“這次虧大了。”他想,“我當初就不該喂魚。”虞绮疏剛咽下一口血,隻覺身下海床在顫動,原以為是自己頭暈,或者水龍卷之後,又要地震。他勉強睜開眼,這一次,眼前畫面不僅讓他忘了恐懼,還忘了痛苦。海底深處,泥沙之間,他看見了一柄劍。折戟沉沙,劍身閃爍着柔和光暈,正在微微震動。以它為中心,水波一圈圈蕩漾開。長劍愈震愈快,連帶着海床劇烈震顫。劍身塵埃抖落,虞绮疏才發現此劍沒有折斷、沒有裂痕、沒有鏽斑,竟然光滑如鏡,映出自己的面容。埋在長春峰的池塘,還能是什麼劍?水下無法開口,他激動傳音道:“初空無涯,是你嗎?”說完他便後悔,我居然對一柄劍傳音,我瘋了嗎?!“我沒瘋。”秘境中的孟雪裡重複道。霁霄幾乎與他同時開口:“我信。”守籠待鳥夜已深了,月上中天,清輝照在寒山峰頂冰雪上,連綿山巒間,各峰、各洞府俱已寂靜,有人在寝室入睡,有人在靜室打坐冥想。藏書樓燈火幽微,白日裡人群熙攘的演劍坪空空蕩蕩。山林鳥獸回巢休憩,風聲水聲愈顯聲勢浩大。輪值的弟子手提燈籠,在各處山道上巡邏,遠望像山間一隻隻螢火蟲飄飛。這是最尋常不過的寒山夜晚。就在這樣的夜裡,重璧峰迎來一位小客人。那是服侍掌門的抱劍童子,名叫小圓。小道童行色匆匆,要往峰主居所去,路上卻被重璧峰一群頑劣弟子攔下,圍着他揉臉捏肩。他急道:“我有要緊事,讓我見重璧峰主。”“呦呵,小圓來啦!”“你能有什麼急事呀?過來給師兄捏捏肩!”“不捏啊?那師兄給你捏捏肩!”小圓不像長春峰的小槐膽小怕生,但也不禁打趣,此時擺脫不得,急惱得漲紅了臉。忽然他像看見救星,大喊:“張師兄來了!”嬉鬧的弟子立刻停下,讓出一條通路,乖乖問好:“張師兄好。”張溯源嚴肅道:“大晚上不打坐修行,出來逗人家小孩?”一群弟子老實認錯,作鳥獸狀散去。小道童急道:“張師兄,我真的有急事,要見峰主!”張溯源笑笑:“這個時候,峰主正在靜室研習字畫,按規矩旁人不得打擾。你有什麼事,先與我說說。”道童心慌氣急,說得颠三倒四。張溯源耐心聽了,好不容易才聽懂:“你說掌門真人下午就去了靜思谷,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圓忐忑道:“對!以前道尊傳掌門叙話,最長不過一個時辰,我有點擔心。”張溯源親身經曆過秘境大比變故,不像其他弟子不知輕重,趕忙報知自家師父。而重璧峰主正在案前欣賞自己的新作,那是一副寒山雪景圖,恢弘大氣,墨迹半幹,張溯源趁他來不及收拾,悄悄掃了一眼圖下落款,居然是“霁霄真人”。一盞茶之後,整座寒山從睡夢中驚醒。除過掌門真人、紫煙峰主不在,重璧、流岚、嶽阙峰主,以及五峰峰主一派的二十餘位長老,帶領着各自弟子,浩浩蕩蕩地齊聚靜思谷“一線天”前。以往主峰集會也沒有這般陣仗。千餘人按劍以待,年輕弟子感到局促不安,腦海中閃過許多猜測。年歲稍長的長老,感知到山谷中空靈寂滅的劍意,想起百年前寒山破舊立新那夜,同樣心情緊張。重璧峰主運足真元,朗聲道:“深夜來訪,多有叨擾,還請道尊一見——”明月耀耀,夜風蕭蕭,他的聲音在空谷間回蕩。他話音剛落,突然拔劍喝道:“小心,散開!”面前山石轟然崩裂,衆人疾退四散。如無數道爆破符同時爆炸,山道巨石生生被炸開,兩側山林像下了一場隕石雨。煙塵之後,衆人才看清眼前場景,“一線天”不存在了。霁霄成聖之日,泰珩道尊以神通造就一線天,直到今夜,這條進出山谷的通路,被泰珩重新炸開。山谷深處,傳來蒼老、沙啞的聲音:“來。”山谷燈火通明。衆人列陣整齊,小心翼翼進入谷中,許多年輕弟子第一次來,不适應寂靜到死寂的空氣,愈走愈緊張。……寒門城,亨通聚源。錢譽之身披單薄外袍,坐在書案前翻書,虞绮疏的魂燈點在桌案一角,安穩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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