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也無需雅觀。
仔細浏覽信件,确保沒有問題,她将信件敞開散去墨味,再折好信件,放到跑路的行李裡。
後半夜,春末初夏,雷鳴陣陣,大雨傾盆,打落一地葉子。
一個大早,玉屏剛出門,卻看甯姝在挑葉子,不由吓一跳:“姑娘你在做什麼?”
甯姝:“做個書簽。”
其實也不是她做,她挑了十來片飽滿漂亮的葉子,洗幹淨後,帶去見謝知杏。
搗鼓一上午,兩人做了五張書簽,就等風幹。
謝知杏把玩着書簽,給書簽命名:“這個叫秋黃,這個叫柳綠……”
謝家人都長得不錯,謝知杏臉頰圓圓,眼睛大而有神,霎是可愛。
到底是要離開了,甯姝心底裡有一絲不舍,她伸出手,輕柔地,揪揪小女孩肥嘟嘟的臉頰。
或許從沒有人這樣揪過她,謝知杏捂着臉,瞪大眼睛,甯姝立刻把臉湊過去:“我捏你了,給你捏回來。”
謝知杏起鼓臉頰,她湊過去,吧唧一聲親甯姝一口,小女孩嘴唇軟軟的,聲音也軟軟的,說:“我才不捏你呢,又不疼。”
甯姝:“……”又要騙她生女兒是吧?
臨走之前,謝知杏抱着甯姝的手,期待地看着她:“阿姝姐姐,什麼時候來做剩下的五張書簽?”
甯姝半蹲下身,戳戳她臉頰,說:“以後的書簽,就要你自己做啦。”
以後的人生,也要你自己走了。
她希望,可以的話,謝知杏不要長成謝巒那樣糾結的性格。
這也算告别了。
她走遠之後,謝知杏看着甯姝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就好像……以後會見不到阿姝姐姐了,她不由追出去兩步,嘴巴動了動,聲音很低很小:
“阿……娘親。”
.
下午,天色陰沉,又下起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到處濕哒哒的,甯姝打消出門的念頭,順便整理自己的東西,不過翻來覆去,包裹裡除一身換洗衣服、值錢的金銀珠寶,和必要的路引戶籍,也沒有旁的。
倒有點孑然一身。
卻聽門外傳來玉屏的驚呼:“三爺怎麼淋雨過來了?”
甯姝趕緊把包裹藏好,她打開房門,卻看謝巒站在瓢潑大雨裡。
雨水淋濕他的衣裳,勾出少年精瘦的腰,隔着雨幕,看不清他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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