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件大紅繡金蓮紋鑲領褙子,歪在臨窗的炕上看書。
秋蕊和老嬷嬷都十分擔心,老嬷嬷後更是出言相勸:“您精神不好便多歇着,萬不可再耗費精神了。”
貴和長公主便問起薛勉:“勉哥兒呢?換過藥了?”
秋蕊道:“奴婢親自去換的藥,三少爺剛發過一通脾氣,吃了幾塊糕點又睡着了。”
薛勉從昨晚開始,到現在隻吃了幾塊糕點,其他的什麼都不肯吃,也不肯讓人在近前服侍。
貴和長公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并未多說什麼。
“公主,二爺來了。”外間丫鬟進來通傳道。
貴和長公主便扔了書,坐直身子,“讓他進來吧。”
薛直進屋後,對着貴和長公主見過禮,便開門見山道:“我聽說昨兒個晚上大嫂罰了阿勉,特地來過來瞧瞧。”
貴和長公主蹙眉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大好,怎麼好這樣随意走動。昨天的事兒我還沒有說你,你倒自己來了。”一邊說,她一邊讓秋蕊上了茶。
薛直坐到桌邊,道:“我從前在家時不也經常這樣帶着阿勤出去玩麼?那時也沒看您生這樣的氣。這事兒怨我,是我沒有想周全。”
“此一時,彼一時。”貴和長公主揮了揮手,屏退了其他人,然後才道:“你才跟太子從江南沿海一帶回來,那裡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太後的娘家蕭家就是那一帶世族出身。你跟太子辦成了鹽稅這件大案,于天下人來看都是大功一件,于太後等外戚來看,确實該死的罪過……”
薛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但還是猶疑道:“大嫂多慮了,如今我們慶國公府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候,但凡我們出了事,明眼人誰會不知道是蕭家動的手。再說了,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又由我帶着,阿勉肯定不會出事的。”
貴和長公主歎息道:“阿勉打小就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疼大的,他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借這件事教訓他一下也好,他往後便也不敢那麼跳脫了。你往後,也不要再帶着他渾玩了,尤其是……”尤其是還帶着薛劭。後半句貴和長公主沒有說出口。他教訓薛勉一方面是擔心他的安全,另一方面卻是因為看到他回來後興高采烈地提到和薛劭一起玩耍……
薛直眼皮一跳,“尤其是什麼?”
“尤其是你身子還沒大好,也不宜外出。”貴和長公主轉了話鋒。
薛直點點頭,站起身道:“我明白了,是我魯莽了,讓您擔心了。我去瞧瞧阿勉。”
貴和長公主點點頭,也沒有留他。
薛勉因為屁股腫了,他一夜都沒能睡個好覺,也沒吃吃東西。早上熬不住了,用了幾塊糕點,他便犯了困又睡着了,但睡着後他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又被疼醒了。
薛直去的時候,奶娘和丫鬟都守在外間,說他又在發脾氣。
他剛進門,迎面就飛來一個小瓷枕,他側了側身,瓷枕便擦着他飛過,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都出去!我誰都不想見!”薛勉憤怒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床邊淩亂極了,軟枕和被褥扔了一地。薛勉正趴在床上。
“你這脾氣可太大了些,若換成奶娘和丫鬟,頭都要被你砸破了。”薛直帶着笑意道。
薛勉這才擡起頭,見了是他便喊了人,“二叔。”
小家夥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薛直收拾起地上的被褥放回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沿上,問他說:“你身上還疼不疼?”
薛勉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明白被打了屁股是件很丢臉的事,便又埋下頭,悶聲悶氣地道:“不疼了。”
這一聽便是逞強,薛直也不戳破,隻道:“我小時候,也是偷偷溜到外頭去玩,你爹娘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我,後來回來後,你爹就用木棍打我。”他比劃了一下,“那麼粗的木棍,打到後來我屁股上都沒知覺了,你爹才放開我。”
薛勉自打有記憶來,他爹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聽到這兒便好奇地問道:“我爹那麼兇啊?”
薛直回憶道:“也不是時時都那麼兇的,就是頑皮淘氣了,他才會兇一些。我小時候也埋怨過他,尤其是我十幾歲了,他還能下手教訓我,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留……”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是我後來也想明白了,你爹是為了我好,不希望助長我頑劣的性子,所以才能那麼狠心對我。而且每回打了我,他心裡比我還難受,好幾回晚上還偷偷來瞧我,給我上藥,在我床邊一坐就是一宿……”
他回憶起往事,薛勉也聽得入神。
薛直絮絮叨叨說了好些事,薛勉就一直安安靜靜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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