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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可怕的回憶(第1頁)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天晚上的燈有些泛紅光。以前我媽總是說我,睡得像死豬一樣,雷打不醒,就是被人從床上抱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天晚上,我卻莫名奇妙地醒了,我看到窗戶裡透出來微亮的光,堂屋裡開着燈,爸媽似乎在外面忙活着什麼,兩人的腳步聲進進出出。”

“零星地,我還聽到了他們刻意壓低聲音的話語。”

“爸爸說:‘小心一點,别讓血滴下來了。’”

“媽媽說:‘動靜小點,别吵醒了小影那丫頭。’”

“我好奇心大起:‘爸媽在準備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我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搬了矮凳到窗口,站到上面,雙手扒着窗台往外看,隻見爸媽各自拿着一個豆腐袋,從小姨睡的屋子裡往柴房拿什麼東西,那些豆腐袋被染成了血紅色。”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腿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我蹑手蹑腳地從窗台上下來,回到了床上躺下,不可控制地顫抖開始傳遍全身,我蜷在被子裡,整個身體都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抖了多久,爸媽在門外走動的聲音沒了,但是從柴房那邊隐隐傳來木柴燃燒的劈啪聲,那劈啪聲一直持續不斷,似乎一直在燒大木柴,這些柴火,是過年時用來架大鍋,煎豆腐用的。隻是往年都要等到臘月二十三四才開始,可那時候,我剛放寒假,應該才臘月十幾,煎油豆腐,嫌早了點兒。”

“空氣傳來奇怪的味道,我從來沒有聞過,我覺得有些惡心,可是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我身體的顫抖一直沒有停過,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來,我總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忘記了前一天晚上的事,一醒來,就爬起來,去小姨的房間找她。小姨卻不在房間裡。”

“以往起得很早的爸媽,這時候卻還在屋子裡酣睡,我心裡又開始恐慌起來,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屋子裡始終彌漫着一股子很奇怪的氣味,我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一直坐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爸媽起來了,他們在廚房裡煮飯,炒菜。平時充滿誘惑力的飯菜香味,今天卻變得有些令人作嘔。”

“我跑去廚房,看到我媽在竈邊燒火,她正用撥火棍把火炭往一塊兒撥弄。我看到一堆柴火中,有一小紅色的布料,我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正要開口問,我媽突然調轉過身子,看到我似乎吓了一跳,她有些惱怒地說:‘死丫頭,你站在這幹什麼?吓我一跳!出去!’”

“我問:‘媽,小姨呢?’我媽沒好氣地說:‘她着急回去看你姥姥,天還沒亮就走了!小姨小姨,一天到晚惦記着你小姨!’我挨了頓訓,不敢再說話,走回堂屋裡。媽媽把飯菜端上桌,我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不肯吃飯,爸爸瞪着眼睛,訓斥了我幾句,我的眼淚說來就來,開始哇哇大哭。”

“爸媽幹脆不理我了。爸媽吃完飯,說要一起撿柴禾,叫我在家照看2歲的弟弟。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堆滿一整個院子的柴禾,這時竟已空了一半。”

“爸媽往家裡送回好幾擔柴,卻還是繼續撿。他們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我心裡疑惑:爸媽昨天晚上半夜在煮什麼東西,燒掉了那麼多柴?”

“我爸媽往家裡送第三擔柴禾的時候,我姥姥來了,手裡還提着一隻雞。媽媽問姥姥:‘媽,你怎麼來了?’看姥姥臉色有點不高興,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對姥姥說:‘姥姥,小姨今天早上就回家看您去了,你怎麼反而到這裡來了?’”

“姥姥這才轉愠為喜,可又有些懊喪:‘當真?我估摸着她怎麼着,今天也該到了,所以特意提了隻雞來,想殺了雞,給她接風的。這孩子呀,玩心太重了,估摸着半路上又跑到要好的閨女家玩去了。得,我還是在這等她接吧,她回家找不到我,肯定知道我是上你這兒來了。”

“媽媽說,‘這兩天柴火剛好用完了,我們去山裡多弄些柴火回來,好過年。’說完,又和爸爸拿着扁擔上山了。”

“姥姥把弟弟抱起來,使勁地親他臉蛋,我有些嫉妒,存心想讨姥姥歡心,就對她說:‘姥姥,小姨好有錢,她說給我爸媽2萬塊,還有8萬塊留給你。’姥姥愣了一下,呵呵笑:‘你小孩子家的,知道什麼是有錢?2萬塊錢是多少錢?’‘是好多錢。花生酥好大一包才2塊錢,2萬塊錢可以買很多很多花生酥了。’”

“姥姥一邊逗弄着弟弟,一邊和我說笑。這麼過了一會兒,她又把弟弟交還給我,說;‘你抱着弟弟,等姥姥先把雞殺了。回頭再去村裡把你小姨叫回來,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

“奶奶抓了雞,很熟練地把雞脖子,雞翅膀一起抓在手裡,到廚房裡拿了菜刀,走到門口,那隻雞拼命地咯咯叫着,奶奶把雞脖子上的毛拔掉,拔出一小塊白肉來,叫我從碗櫃裡幫她拿隻碗來接血。”

“奶奶在雞脖子上割了一個小口,血就流了出來,血如同一條紅色的細線,從雞脖子上垂到碗裡,漸漸填平了碗底,我看着血填滿了碗,随着血逐漸流盡,雞也逐漸不再掙紮,直至完全不動了。奶奶把雞扔地上,又從地上端起碗,把它放到堂屋裡的桌上,碗裡的雞血迅速凝固成了固體狀,屋子有股血腥氣。這讓我想起昨天晚上聞到的氣味,還有今天早上在小姨睡的房間聞到的那股氣味,和雞血的氣味有些像,又有些不一樣。我腦中還閃過一些可怕的畫面,我也不知道是來自哪裡,也許是我前一天晚上做過的夢,被我忘記了,此時又想了起來。”

“我呆站在那裡,姥姥過來,從地上拎起那隻死雞,往廚房走,她是要去燒水拔雞毛了。鬼使神差般地,一句話仿佛沒有經過的思想,自己就從我的口中跳了出來,我看着姥姥說:‘姥姥,你殺雞怎麼才這麼一點血,昨天,我爸媽殺我小姨,好多好多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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