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沐春見過已是官家小姐的淩霜後,情緒平靜下來,将之前搜集的菜譜扔到書櫃最底層,再不提起。每日去書院讀書,隔一天的下午是先生輔導科考學子的時間,趙沐春就去楊府學武。雖說他喜歡武功,楊老爺子見過他的拳法後,委婉地表示他最好将基本功打牢,他意識到自己以武博功名的希望不大,入仕從科舉出身更為現實。
松嵩書院以科舉成功率高聞名,而書院裡的勳貴子弟很少,趙沐春騎馬穿梭于書院、楊府和趙府之間,獨來獨往。
過了兩個月,趙沐春自以為忘記了姐姐府裡的小廚房。
這天從書院出來,趙沐春沒情沒緒地打算回家,剛揚起馬鞭,忽聽有人叫他:“表哥,沐春表哥!”,扭頭一看,是姑母家的小兒子馬盛瑀,與他同年,倆人自小為了誰當哥哥打了無數次架,最後形成默契:當着大人們拱手施禮,背地裡稱呼名字,誰求着誰了,自然是被求的一方為兄。
趙沐春笑道:“乖表弟,難得一見,找為兄有什麼事?”
馬盛瑀自然知道趙沐春在笑話他,可他毫不在意,誰讓他有事需要趙沐春幫忙呢!原來,馬盛瑀在城隍廟的集市看中了一根馬鞭,“那馬鞭把手上鑲着寶石,五顔六色的很好看,二十兩銀子好像不算貴,也不知值不值這個價,表哥幫我看看吧!”
“你每月的月例銀不少,還在乎這個,看中了就買下呗!”
“唉,也不知怎的,我總是手頭緊,再說了,有錢也不能當冤大頭,表哥去集市玩玩吧!”
趙沐春想着回府也沒趣,不如去逛逛也好,兩人騎在馬上慢慢往城隍廟去。
“表哥真奇怪,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需要參加科舉,你幹嘛和那些窮酸裹在一處?”
馬盛瑀抱怨趙沐春到書院去了,自己都找不到好玩的了,“和那幾個小子跑馬、喝酒也是無趣,我又不喜歡看戲,每天真是乏味得很,我還是覺着和你一起玩耍有趣。”
趙沐春本想自己正無聊,從前兩人是能玩在一處的,此時好久不見,不如打發下時間,誰料表弟竟這麼話痨,原來沒感覺他的話多呀!忽見附近有家餐館賣熟食的窗口排着隊,趙沐春打斷他的話,說:“那是賣什麼的,這麼多人排隊?”
“是醉仙樓的熏肉,我吃過,味道很好,我讓人去買份過來,咱們嘗嘗。”
醉仙樓的生意好,不僅用餐的客人多,設在一樓專賣熏肉熏腸的窗口,也是人頭攢動。熏菜有種獨特的鮮味,很受歡迎,吃飯的客人往往要帶兩斤打包回去,路過酒樓的會在熏菜窗口買點回家,于是窗口總排着長長的隊伍。
趙沐春看着醉仙樓的招牌,心情複雜,這家酒樓的菜肴會不會有那丫頭的手藝?聞着窗口傳來熏肉的香味,味道有幾分熟悉,不過,熏菜的方法相似味道也差不多吧!
買來的熏肉切了一小條入口,趙沐春心底的記憶頓時被味蕾激活,鹹香中帶點辣味又有絲甜的味道,和那丫頭的配料風格真相似啊!隻是火候過了些,不如她掌握地精确,肉嚼起來不太筋鬥。
看着窗口排着長隊,趙沐春的胸中燃起怒火:原本可以制作精美,隻能由少數人享受的美食,居然隻要有錢,哪怕是販夫走卒都能買,真是太生氣了,她的天賦怎就這麼随意示人呢!她家那麼缺錢,都沒法養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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