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賓客們,都穿着花花綠綠的袍服,手裡拿着拜帖。秦笑笑從牆角處放了一條小黑蟲,悄無聲息地鑽到四郎耳邊,輕輕喚了一聲。
陳四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尋聲來了宅子一邊的牆角處,看見了一臉笑意盈盈的陳四郎。“你也是來求簽的嗎?”陳四郎問。
話音剛落蛇就癱軟在地,盤成了一團。秦笑笑拿了他的拜帖,改了名字,大搖大擺跟在隊伍的後面進去。
一個長得像紙人的丫鬟在門口張望,看到秦笑笑,忙将人拉了進去:“姑娘怎麼才來,宴會要開始了。”
進屋才發現周圍人已然落座,剛進門,丫鬟便關上了宅子的大門。一群小狐狸幻作的美女在旁邊叽叽喳喳,她們心裡想的都是仙姑算的卦果然沒錯。
正疑惑仙姑是誰,一個佝偻着背的老媪走過來,她滿臉皺紋,隐約可以看出一張狐臉,一雙眼睛分明就是狐狸眼,走到秦笑笑面前,仙姑道:“姑娘本不該來這裡的,但是卦象還是應驗了。”
話音剛落,四周本來在吃席熱鬧非凡的賓客們忽然像是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仙姑拄着拐杖,引秦笑笑到堂上供奉的香案前,上面供奉着一塊紅布蓋着的畫,不知道裡面是何物。
仙姑從懷裡掏出一包紅紙,道:“如果有人欺負你,就用這包藥毒死他。”正莫名其妙間,秦笑笑還是收下了紅色的紙包,裡面裝着黃色的藥粉。又一眨眼間,仙姑又從面前的香案上拿起龜甲問蔔。
“請姑娘算一卦。”
周圍的賓客忽然又動起來,外面喧喧擾擾的,秦笑笑跪上蒲團,撿起龜甲,搖了搖裡面的銅錢往地上一倒。
三枚銅錢咕噜噜滾了一地,落地時候周圍的賓客都扭過頭來看,一時間竟然将秦笑笑圍住。
坎為水,澤水困。
“卦已算盡,姑娘快快離開,這裡不是你該呆的。”仙姑消失在眼前,秦笑笑看到那些賓客變作一地蛇蟲鼠蟻四散開來,門口的丫鬟也變成了紙人搖搖晃晃的準備逃走,張燈結彩的廳堂頓時陰風四起,燭火熄滅,再看眼前,一副頭頂露天四面透風的破廟景象。
剛剛那挂着紅布畫軸的案堂上,龜殼在地上已經摔得稀碎,畫像上挂的布經過風吹雨淋已經褪色,秦笑笑一把掀開,畫像上的人像已經被燒毀得隻剩下一隻手。
“剛剛你入了幻境。”纏在手腕上的古辰說。
“這麼恐怖的幻境?”
看着眼前的破廟景象,秦笑笑手裡居然多了一個紅紙包。“如果是幻境,仙姑給我這個幹什麼?”
“如果有人欺負你,就拿這個毒死他。”
她皺起眉頭,确實想到了一個想毒死的人,可惜現在沒有人欺負她了。
是不是毒藥還不一定呢,她走到破廟外,月已中天,牆角蜷着一條人面蛇身的男人,正是那陳四郎。
将他叫醒,他驚聲尖叫起來:“鬼啊啊啊!!”
“你看清楚。”秦笑笑給了矮小男人一巴掌
他不過六七十公分長,長了一張白面書生的臉,張嘴說話間蛇信子十分紮眼。“這是什麼地方,你剛才說的算卦是什麼意思?”
陳四郎忙爬起來看了看四周,怒道:“都怪你,讓我錯過了時辰!今日是狐仙姑算卦的日子,我都沒趕得及算一算什麼時候才能有桃花!!”
“狐仙姑是何人?”
陳四郎邊抹眼淚邊爬到廟門口,看了一眼,哭道:“完了,全完了,阿喜跟阿慶都走了,狐仙姑定是去了别的地方。”
原來那倆紙人叫喜慶,秦笑笑回憶着幻香裡的一切,沉默不語。
“這是什麼!”陳四郎敏銳地看到秦笑笑手裡的紅紙包,又是大驚失色,“狐仙姑給你的?你已經拜完了堂會!!”
“你還知道什麼?”秦笑笑抓起他的蛇尾巴舉起來,被倒吊着的蛇人也不是好欺負的,這些年混迹街頭訛了不少人的詭珠。
他道:“要想知道,這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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