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睡前故事沉默了一會兒,敲過來一行字:“你不開直播我睡不着。”
盧甯看了眼窗外,黑漆漆一片,偶爾還會落個雷,他問:“你自己一個人在家麼?”
“嗯。”
搞了半天,是個怕黑不敢自己睡覺的小妹妹?雖然不知道她那邊有沒有打雷閃電,能吓得睡不着,想必也不是好天氣。但是這麼有錢的小妹妹為什麼不直截了當找個對象,跟他一個主播死磕什麼?有了男朋友,pei睡還是問題嗎?
盧甯想了半天,隻好說:“那我開一個房間,隻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他對女孩子一向很溫柔,且這個女孩子怕黑怕得睡不着,甚至走投無路來找一個網上的陌生人,他總不好坐視不理。
對面的小妹妹好久沒說話,盧甯開了房間後把鍊接發過去,她也沒進來,盧甯等了一會兒,“想要睡前故事”才進直播間。
對方一進來就送了一輛遊艇,說:“我剛剛去找耳機了!”
盧甯一邊翻手機一邊打字:“我沒有設備,你隻能湊合聽了哦。”
AS-MR對設備的要求比較高,不是說設備的質量,而是……至少要有一個麥克。但是盧甯現在什麼都沒有,基本上做不出效果。
……不過單純怕黑不敢睡覺的話,對效果要求應該不會太高吧。
“現在,請慢慢躺平,放松身體,放下你的手機……把注意力集中到我所講的故事上。”
盧甯一邊說一邊劃手機屏幕,劃到一個地方之後停下來,然後用輕緩的語氣讀:“很久很久以前,海底有一座巨大的宮殿,那裡住着一群……”
他讀到這裡直播界面上突然跳上來一條:“海的女兒?!?!?!?!?!”
盧甯盯着那串意味不明的“?!”幾乎笑噴,不過他還是努力保持語氣嚴肅無辜:“想快點睡着就不要睜開眼看手機,好嗎?故事本身是沒有影響的,你隻需要放松下來,讓自己睡着就好了。”
獲得盧甯特别服務的“小妹妹”再次沉默了,盧甯就拿起手機繼續讀故事:“那裡住着一群美人魚,統治這座宮殿的是海王的老母親……”
盧甯對發聲技巧還記得很清楚,盡管換了個身體,換了個聲音,他還是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聲帶發出最柔和的聲線,讓聽衆産生舒适的感覺。
他工作時候很認真,一個故事讀完,直播的界面已經不再冒出新的對話,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睡着了。盧甯故意停下來,十分鐘過去,對方也沒有再發過新消息,界面的最後一條留言是——你還是這樣……惡趣味。
盧甯盯着那條被幾十輛法拉利包圍的留言氣泡,不知道怎麼,莫名生出一種熟悉感,就好像電腦屏幕的對面真的是一個認識他很久的老朋友。
他重新活過來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自己尚在人間的實感——至少這個人記憶中的是餘溫,是盧甯,而不是現在的甯驚鴻,不管那個人是死忠粉還是死ky,總算還有個人記得他。
盧甯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聲說完他的慣例結束語:“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感謝大家耐心陪伴,晚安。”
第10章溫柔的施暴者
第二日天氣開始放晴,陽光冷冽刺目,透過窗簾照在眼睛上,盧甯就被吵醒了。
他一下從床上坐起,看清周圍環境後,才慢慢清醒過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油煙的焦糊香味,不是特别好聞,但是挺暖和的。
盧甯想去看看陳徽怎麼樣了,他穿好衣服一推門,卻發現對方已經站在門外,手裡端着一個托盤。盧甯挑眉看向他,後者大概也明白他什麼意思——是在問他毒瘾的事。
陳徽尴尬地笑了笑:“驚鴻……你醒了,我做了飯。”
盧甯這才注意到,他拿在手裡的托盤上放着一顆煎蛋,煎得有點過火,外面一層蛋白皮有部分是焦的。盧甯沒接盤子,從卧室走出去,帶着笑說:“你起來這麼早。我先去洗漱,等一下在餐廳吃吧。”
陳徽愣了一下,他覺得哪裡有些奇怪,甯驚鴻不該有這種氣場,這種自然而然下命令的态度。昨天晚上他意識不太清楚,但是依稀記得甯驚鴻做的幾件事,跟他平時毒瘾發作時的表現完全不同。
平時甯驚鴻隻會跟着一起哭。
他心裡漸漸生出疑惑,表情就跟着變得猶豫,盧甯立刻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勁,笑着補充道:“你不擅長做這些,以後我來就好了。”
陳徽心裡冒出來那點疑惑立刻煙消雲散:“我起床覺得肚子裡空空蕩蕩,你又沒醒,就試着自己做了一點。”
盧甯點點頭,關上卧室的門去洗手間。
他昨天就發現甯驚鴻租屋的奇怪之處,這裡每個房間都很狹小,卧室裡隻能放下一張床一個簡易衣櫥,客廳也隻有一座沙發,但是廚房的設備卻很完備,煎鍋炒鍋微波爐什麼都有,所以盧甯推斷甯驚鴻在廚藝方面很擅長。至于陳徽為什麼不擅長……光看他做的荷包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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