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甯覺得如果不小心的話,自己很快就會露餡。
屋子裡有股中藥的味道,一進門,放在左手邊的桌子上方挂着一個相框,裡面裱着一個少年和中年女子的合照。從相貌看來,那名少年就是甯驚鴻,隻是年紀比他現在要小很多。中年女子的容貌令人驚豔,時間沒有讓她變老變醜,反而增添了年輕人沒有的風韻。這樣的女人别說放在維縣這樣的地方,就算在娛樂圈也是數一數二得漂亮。
這大概是甯驚鴻的母親吧,有這樣的母親,也難怪甯驚鴻會長成那種妖孽模樣。
但是合照中為什麼沒有他父親的照片?
盧甯看了半天,發現除了這張照片真的沒有别的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這時裡屋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是誰在外面?”
盧甯深深呼出一口氣,應道:“媽,是我,我回來了。”
第24章一對懦弱的母子
盧甯剛說完就聽到裡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急忙推門進去,看到一個女人正扶着床準備下來,對方一擡頭,倒是把他吓了一跳——這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跟照片上妩媚動人的模樣大相徑庭。
“雀……”
對方驚喜地叫了一聲,隻是說到一半又改口:“驚鴻……你、你怎麼回來了?”
盧甯快步走上去,扶住那個女人的手,臉上帶出一點笑意:“我們老闆給放假,正好回來看看你。”
他說完又問:“你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待着,我聽三姥爺說,你堅持要回來?是不是因為醫療費不夠了,醫院要求你出院的?”
那個女人聽到盧甯這樣問,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她看着盧甯猶豫說道:“不是,是我想回來的,讓醫生不要告訴你。”
“那怎麼行,看病的是醫生,又不是你,怎麼能你自己想回來就回來。”
那女人大概覺得自己确實理虧,沒再作聲,盧甯将她扶到床上,掀開被子将她的身體掩住,現在正是中秋季節,天氣轉涼,甯母有病在身,不能再着涼。
對方在床上躺下之後,盧甯才去外屋拿東西。
“驚鴻!”
盧甯從外屋探頭進來:“媽,什麼事?”
——他對于叫陌生人媽有一定的障礙,但是多叫兩次就習慣了,盧甯也沒那麼矯情。
他現在相當于是在替别人孝順媽,替甯驚鴻負責任,沒必要去糾結到底該不該叫人家媽,或者叫得是不是甘心情願。
她看見盧甯後就又躺了回去,搖搖頭:“沒什麼,我就問問你要去哪兒……”
盧甯拎着東西進門,笑道:“我剛到家能去哪兒,我買了些點心,要吃麼?”
那女人看了盧甯一眼,低着頭坐在那裡沒說話,盧甯也沒強求,笑了笑,把點心放在桌上:“那明天吃吧,我特地在稻香村買的點心。我先做飯,您沒吃晚飯吧。”
他也沒等女人回答,又出了裡間屋。
盧甯剛才對這家裡的格局大體掃過幾眼,廚房就在外間,有自來水,煮飯的設備也跟城裡差不多,除此之外還有竈台,後面連着炕,可以直接燒火。
盧甯不太會點竈,看見液化氣和電飯煲松了口氣——還好有這些東西,不然今晚還不一定什麼時候吃得上飯。
他檢查了冰箱裡剩的東西,洗過手之後又回到裡屋,笑着說:“媽,我煮粥給你吃呗?想吃什麼菜啊?冰箱裡剩得東西不多了,還有幾個雞蛋。”
甯母顯得有些驚訝,随即眼眶就有些濕:“驚鴻真是長大了……出去吃了不少苦吧?鍋裡還剩着米呢,随便炒炒就行。你回家媽都沒給你做好吃的,還讓你忙來忙去……下次回來提前跟我說啊。”
盧甯笑着坐到床邊摟住她的肩膀:“我這次回來挺急的,才沒來得及跟你說。更何況你現在生病了,本來就該我在家照顧你,可惜離家遠,不然我每天都回來一次。”
盧甯知道甯驚鴻很不喜歡在這個家裡待,想來也是,他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子,每天面對病重的母親,任誰都會産生逃避的心理。甯驚鴻還算懂事,他從來不在甯母面前抱怨,隻不過他終究不會掩飾,且孩子的一切心思怎麼可能避過母親的眼睛呢?甯母肯定也察覺到甯驚鴻的厭倦和逃避心态,剛剛才會在盧甯出門的時候那麼緊張。
甯母被他逗笑,在盧甯手背上拍一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這次回來,在家住幾天啊?”
盧甯想了想說:“得多住幾天,我其實身上有出差的任務,就在附近,您就不用擔心了。”
他說完就急忙岔開話題:“圍裙在哪兒呢?我先做飯,咱吃了飯再說别的。”
盧甯覺得甯母其實是個很懂生活的人,家裡各處都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冰箱裡的的東西也被分類放好。隻不過大概很長時間沒采購了,就剩幾根小蔥和雞蛋。甯母心裡倒是有數,這幾樣東西隻夠做炒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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