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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頁(第1頁)

戚千百忍不住笑了笑,手從他下巴移到臉上,用拇指在皮膚上緩慢磨蹭幾下:“真的是超大劑量嗎?如果是的話,我也不能半夜醒來去夏君霍那裡找你吧。”

盧甯半晌無語,許久才顫着聲線問:“……戚千百,你是不是傻?”

戚千百一把将他盧甯拉進懷裡:“我命硬得很,你這劑du藥還毒不死我。”

——更何況,不論是他想用“毛筆”殺了他那次也好,給他的食物中添加安眠藥也好,到最後都手軟沒辦法做到最絕情,對比他殺人時候果斷狠辣的手段完全是毛毛雨。

盧甯哽咽着将臉埋在戚千百懷裡,把自己縮成一團:“你應該看見那個人的臉了吧,他……”

戚千百用力抱緊盧甯,在他背後輕輕拍着:“噓,噓……别說話。”

盧甯被戚千百按着後腦壓在胸口,小空間的感覺讓他感到安全的同時,委屈也無限擴大,盧甯抓着戚千百的衣服哽咽着,眼淚克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流下來:“他才是甯驚鴻。”

戚千百昨天晚上趕到夏君霍的私人診所時,先被血淋淋的現場吓了一跳,看到其中一個受害人的臉又被吓了一跳——他們太像了,戚千百甚至有一瞬間不知道拿刀的那個是自己的愛人,還是躺在地上的才是自己的愛人。但是在聽到盧甯如此絕望的聲音時,戚千百已經關注不到那些内容了,他現在隻想讓盧甯振作一點,至少不要抱着要跟他們同歸于盡的想法。

他在拿起刀,準備殺了那兩人的時候,也将自己的将來置之腦後了吧。

戚千百第一反應是生氣和難過——他做這些事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自己麼?但是難過之後又感到非常心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生氣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他摟緊盧甯,用下巴在他臉側輕輕磨蹭幾下,戚千百第一次對自己不擅長用語言安慰人這點感到沮喪,如果他嘴炮滿分,至少可以讓盧甯不要這樣消沉下去,這種狀态太令人擔憂了。

……會不會突然想不開去自殺?得時時刻刻盯着才行。

盧甯說出甯驚鴻的身份之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這件事本來就讓他感到痛苦,他不想再自己陳述一次,即使面對的人是戚千百……或者說,正因為對方是他,盧甯才更加說不出口。

“我不是……我不是……”

戚千百緊緊抱住盧甯:“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啊!!!!!”

盧甯的叫聲被壓在戚千百胸口,夾雜着模模糊糊的哭音:“好惡心……阿乾,他們兩個好惡心……我自己,現在的身體也是……”

“你怎麼會惡心,不管你長成什麼樣子,你都是你,在我眼裡永遠不會變。”

戚千百輕輕歎口氣,在盧甯頭頂一下一下摸着——能說出來總比什麼都不說好,能哭出來也好,他最怕的情況是盧甯将所有的事憋在心裡,拒絕跟外界交流,即使不用看什麼《心理學入門》戚千百也知道,一直憋着的話,總有一天會憋出病來。

至于他現在的樣子……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看到那個“甯驚鴻”的臉之後,也隻能這樣想了吧。

戚千百在看到盧甯藏起來的那份親子鑒定之後也偷偷查過關于他的事,但是毫無頭緒……他不由地往之前自己查過的盧甯身上想,林瑞東對盧甯雖然查得不是太深,但是一旦主動将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就會察覺到不正常的地方,就好像如果知道了兇手,再去找證據證明對方是兇手的話,就會比大海撈針地尋找兇手更容易一些。

“那你……”

戚千百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問道:“你真實的身份,是盧甯嗎?”

“……”

“我倒是不介意你到底是誰,但是突然想起一點事情,一年前你突然失蹤,為了找你,我查過盧甯很多事……直到後來參加了他的葬禮,以為他已經不在了,才放棄這件事。”

盧甯從戚千百懷裡退出來,低着頭把臉上的眼淚擦掉。

戚千百繼續說道:“所以我對盧甯的事情了解還算詳細。幾年前,盧甯一家遇見過一次車禍,他的父母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撞到你們的司機是因為酒後駕車失去反應能力……所以你才會這麼讨厭酒駕吧?”

盧甯倒沒有因為被戚千百揭穿這些事感到不爽,這些陳年往事也隻有他自己能記得了,現在突然出來一個人跟他談他父母的事情——盡管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也好過沒有。

戚千百見盧甯不說話,有些擔心自己說得太過引起他不快,隻好伸手将他抱住,然後一起靠到床頭。盧甯枕着戚千百的胸口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就接受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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