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胸口掏出一團布來,展開後那些碎琉璃呈現其中,碎的七零八落,沒一塊整。
甯海棠雙手捧着這一捧碎琉璃,遞到段熠微面前,竟看到段熠微眼底的一抹哀傷。
以前,他哪怕不開心都是稍縱即逝,可是今日,這份哀傷竟持續了很久。
他的手指觸摸着一塊塊的碎琉璃,竟然在顫抖,嘴裡還呢喃着什麼。
甯海棠聽不大清,隻聽清了兩個字:“母妃……”
于是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問:“這是你母妃留給你的?”
也難怪,有一塊碎塊上好像刻了一個字。
因為年代太久又包了漿,甯海棠仔仔細細辨認了好幾遍,才看出來,是一個“姝”字。
正常一個男人的扇子上,不會刻這個字眼,甯海棠之前還以為是段熠微的某任侍卿的名字。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母妃的名字。
第57章從今往後,我會為你而戰
段熠微在對着這些碎塊發呆,隻不過,他的手不抖了。
其實就算段熠微不說,甯海棠也感受到了,他心裡很難受。
甯海棠又問:“東西這麼重要,你明知會碎,還要給我?”
“不重要。”段熠微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碎了就碎了。”
他抖了幾下布,把這些碎掉的琉璃一塊塊埋進了土裡,慢慢的,臉上恢複了笑容。
但他笑的很勉強。
甯海棠真的很少見他藏不住情緒的時候,唯一一次是之前跟他進宮,問他母妃和太後的事。
然後就是這次。
段熠微把那些大小不一的碎塊一塊塊整整齊齊的擺好,笑着道:“我母妃說過,琉璃代表純淨之心,從我記事起,她就把這把琉璃扇送給了我。”
“她說,做人不管表面多麼肮髒污穢,内心都要像琉璃一般,清澈純淨。”
“那你,為什麼要埋了它?”
“定情。”段熠微答的清淡,如他的笑容一般淡漠。
“定此生之情,從此往後,除了甯海棠,我都不會再對任何人有雜念。”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甯海棠,目光隻是落在那埋入地下的幾塊碎琉璃。
至于為什麼不看,大概是因為眼睛是最不會說謊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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