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極其精準地飛向藍羊,眼前那家夥卻沒有躲閃。易鶴野眼睜睜看着子彈從他的身體穿過,像是穿過了一串沒有實形的虛拟數字——
就像是經常出沒于自己家的某隻投影小羊一樣。
“我設置了五分鐘的和平模式。”藍羊說,“這五分鐘裡,我們都傷不到彼此,你可以随便提問。”
易鶴野皺起眉,還是小心翼翼藏在了一個大樹後面,以防這位劣迹斑斑的殺人犯突然不守武德。
此時,屏幕外,四維的監控器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畫面中,懸浮在半空中的藍羊,像是知道他們的監視一般,突然和屏幕外的一雙雙眼睛對上視線。
那空洞的、無神的、帶着冰冷的雙眼,看得叫對面人不寒而栗。
“很好看吧?我的理想鄉。”
和方才那混沌粘稠的世界形成了顯著對比,眼前的世界色調明豔,一副美到失真的鳥語花香,隻叫屏幕外專注打輔助的程序員們,都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此時,易鶴野已經從視覺震撼中抽離出來,他揉了揉因為疼痛而興奮的太陽穴,擡頭,睨了那藍羊一眼,冷聲揶揄道:“怎麼突然變大方了?這麼寶貝的東西,不應該繼續好好藏着嗎?”
上一次理想鄉的面世還是在直播間,那次藍羊在意識到被曝光在公衆視野中之後,似乎有意要将其從大衆視野中掩藏起來,他用濃霧遮住了大部分的畫面,一副生怕别人窺見的樣子。
“難道我想藏就能藏得住嗎?”藍羊反問,“Roguelike最大的特點就是随機性,除非我的地圖脫離了LIFE的數據庫,否則每天那麼大的訪問量,哪怕概率調得再小,都有可能被人發現,難道不是嗎?”
易鶴野擡眼:“你不是很清楚嗎?都是随機概率決定的,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
“沒有誰是無辜的。”藍羊在空中轉了一圈,無神的眸子死死盯着易鶴野:“破壞生态平衡的害蟲理所應當被殺掉。”
易鶴野已經從混亂的精神污染中緩過神來,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馬春陽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中二病還蠻嚴重的……”
屏幕外,小雲朵疑惑發問:“咩?(馬春陽是誰?)”
簡雲閑:“……沒有馬春陽,這裡隻有一個總是把人名記錯的笨蛋。”
方春陽先生也對笨蛋本蛋産生了意見,一貫波瀾不驚的電子音起了波動:“我曾經也對現實抱有過幻想,想過如果改變不了,也可以躲進遊戲裡選擇妥協,但是結果呢?”
“多年的心血被人搶走,加了一堆不倫不類的東西,冠上了别人的名字,最後甚至連命都保不住。”藍羊氣得全身顫抖起來,他看向屏幕外,死氣沉沉的眸子裡燃起了一團藍色的烈火,“劉思維,你當初那麼着急殺我滅口,是因為我說要舉報你職務犯罪的事嗎?”
屏幕前,劉思維正因為無法送出有效輔助而感到崩潰,方春陽的開口更是讓他整個面色蒼白。
“證據資料我早在死前就整理好了,今晚十二點會定時發送給安全科。”藍羊說,“是你逼我的,連我最後一張地圖都要搶走,我不可能饒了你。”
一邊,裴向錦撐着腦袋轉着筆,看着劉思維口吻輕松地調侃道:“劉先生不要心急,殺人是一碼事,知情不報是一碼事,職務犯罪是另一碼事,咱們慢慢算,現在你還有将功贖罪的機會……也不一定就是死刑立即執行呢。”
劉思維幾乎要癱軟在座椅邊——他怎麼能知道,這家夥臨死前還藏了張地圖在數據庫裡,又怎麼能算到,随機運算真的能把這家夥的“寶貝”給抽了出來。
此時,藍羊讨|伐完了劉思維,又開始繼續對着易鶴野輸出他的表達欲:
“LIFE的含義就是‘生活’,幹淨的天、清新的空氣,這才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一群奇怪的人玩着角色扮演,把烏煙瘴氣的打鬥和血液雜糅在一起,殺死我的小動物們取樂、用純淨的泉水洗着他們肮髒的身體,污染、屠殺、濫jiao……這算是什麼生活?!”
易鶴野看着他被氣得發紫的羊臉,隐約大概能理解這家夥在生什麼氣了——
說到底,LIFE從休閑觀景類遊戲添加入對戰元素的那一刻起,那些帶着遊戲道具、獵殺任務,無意間闖入這張地圖的玩家們,在他的眼裡就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的侵略者。
他們拿着刀槍,大肆屠殺生靈、播撒鮮血的模樣,和那群架起煙囪、蓋起工廠的“罪人們”别無二緻。
“我幹過最傻逼的事情,就是對這群豬猡抱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
曾幾何時,方春陽也想過要用遊戲喚醒大家對自然的追逐。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嫁給病弱巨龍沖喜 窺龍榻 當無限流BOSS轉職成為小白花 紅塵思語 沙雕仙男穿成悲情炮灰 當我繼承一間怪談劇院+番外 被抓後渣攻找我算賬了 亡國後我被敵國王爺帶走了 魔尊在無限遊戲證道 轉生為銀龍的我不可能是女孩 我在原始獸世當祭司+番外 原來我隻是蚊子血 踹開前任後我野翻了 我靠抽卡賣美食+番外 把怪談男主摁回去 緻富從進入遊戲開始 重生之星際男神 能公開了嗎 漂亮戲精又在懷疑老公移情 霸總穿成農家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