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美豔而危險,年少的天真之中包含近乎純粹的殘忍。
“既然如此,恭謹不如從命。”她道。
說句實話,她是不太樂意和這麼一個貴族說話的,她平常打交道的,不管漢人還是鮮卑人,都是平常的百姓和牧民,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今日射了多少隻箭,或者是羊圈裡頭的母羊又下了崽子。
“甚好。”那少年聽她這麼答,臉上露出笑容,他原本長得貌美,這一笑更是美豔動人,秦萱防備之下沒有再次被驚豔到,但是還是小小的愣了愣。
慕容氏中,男子相貌多出衆,這個原本也隻是聽人說起而已,她也沒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一看,果然說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郎君想要說些甚麼?”秦萱沒有忘記面前的這個是慕容家的人,小黑搖頭晃腦的還想和那匹白馬套近乎,誰知道白馬打了一聲響鼻,擺明就是看不上它。
慕容泫望見一聲輕笑,秦萱忍不住面上發燙。她伸手揪了一把小黑的鬃毛,要他老實點。明明都看不上它,還送上門去讨嫌。
“随便說些吧。”他原本想說,‘甚麼都可以,隻要是你說的就行’突然醒過來,這不是當年,對于秦萱而言,他隻不過是一個初見面的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若是講出那般過于暧昧的話,别說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會心下起疑。那麼下次再想親近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一次出來,慕容泫也沒想到會遇上秦萱,原本不過是和二哥慕容捷出來狩獵,隻不過他不喜身邊有人跟着,甩開了人到了叢林深處,誤打誤撞的瞧見有狼群攻擊人,所以出手。
他倒是慶幸,自己方才出手射殺那頭頭狼,哪怕他心裡知道就算沒有他出手,秦萱可是可以脫困,但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竊喜。
一開始,他是不敢出現在她面前,但既然見着了,可見這便是天意。
慕容泫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怕吓着她,回頭一想,秦萱也不是甚麼說幾句話就能吓跑了的女子,她很少怕甚麼。
“郎君是漢人?”慕容泫裝作不認識她的模樣,随意的和她閑聊,“見郎君身着鮮卑皮袍,卻和漢人一樣束發。”
鮮卑人從不束發,要麼和慕容鮮卑這樣披發,要麼就和拓跋部那樣将頭發織成幾條辮子。
“嗯,家父是漢人,阿娘是鮮卑人。”秦萱答道。
她肩膀緊繃,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恭謹的,跳不出錯來,但慕容泫還是聽出她話語下的不自然。她的出身就是一個土冒,和這個少年比起來,簡直就是從土裡給掏出來的。
“那麼應該也讀過書吧?”慕容泫言語随意,說話的時候眉眼帶笑,很是随和。
秦萱點頭,“曾經跟着阿爺讀過幾句。”其實秦父的的确确是會認字,甚至也是讀過那些經典的,那會家境尚可,她就跟着秦父學了一點,繁體字和簡體字差别是有,但是絕對不會到認不出來的地步。她也學的很快,隻是可惜,那樣的日子隻有幾年。
“這可難得。”慕容泫面上露出驚訝,他心中當然知道秦萱會那些典籍,隻不過臉上還要裝一下,“想來你的阿爺一定也不是常人。”
“不過是兵家子罷了。”秦萱苦笑搖頭,“書讀的再多又有何用?”
是兵家子,連寒門都算不上。這樣的出身,在以前的那個世道,隻能是一輩子在遼東做個駐守的,至于想要升遷,無異于癡人說夢。
“……”慕容泫看到她面上露出傷感,知道是觸及她的心事,他後悔怎麼沒事說起這件事來,“不過如今和過去不一樣了。”
“有何不一樣?”秦萱想起到大棘城的這一路上看到的流民,然後那些漢人士族們在慕容家安排的僑郡裡安穩的生活着。
她這話一說出口就覺得不好,語氣實在是太沖。秦萱愣了愣,彎下腰來向慕容泫一禮,“是某失言了。”
“不,”慕容泫搖頭,他拉了拉手中的馬缰,笑的仍然溫和,他其實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當年天子有兵而不能用,有臣而不能定天下,說來也是有才之人不能得以重用的緣故。”
慕容泫前生曾經參與朝政,見過許多人,也用過許多人。說話起來,有事也一針見血。
秦萱一聽,吃驚的看着慕容泫,嘴微微張開,有些說不出話來。
慕容氏是晉朝封在遼東的鮮卑都督,說起來和司馬家的皇帝還是君臣,這麼直接了當的說出九品中正不好,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會那些胡人都讓司馬家的那些人穿着青衣,當着衆人的面做侍者的事了。
同樣作為胡人的慕容鮮卑說幾句又有甚麼了不起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南有夷光+番外 莽在諸天,從知否世界開始 王謝堂前燕+番外 我靠寫玄幻小說修煉成仙 餘心有礙 我的詛咒遊戲 我的青梅是惡女! 機師兇猛,機娘全都跪求認主 離婚律師她想結婚了 桃花夫人+番外 妙步生蓮+番外 渎夢+番外 心聖修仙前傳 重生門 賈某人的異界奮鬥史 你是我的深海時光 大内改嫁記 大師兄 遇見深井冰+番外 新仙劍奇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