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林黛黛察覺到不對勁,往副駕駛處瞥去一眼,男人目光一直盯在後視鏡上,顯然也已經發現異常。
行駛正前方是一個交叉口,一條是直線過去的橋梁,另一條是一座高架橋。
在行駛車輛馬上要進入橋梁的時候,顧琛突然命令司機換線上高架。那名司機車技相當穩,在得到命令以後,便是迅速變換車道,成功往高架駛去。
所有卡點都太精準,就像是掐算過一般。以至于若是顧琛再遲一點發号命令,或者司機師傅車技再差一點,就無法成功換線。
後面猛加速跟過來的三四輛車,沒料到前面車輛突變的狀況,隻因速度跟得極為兇猛,便全部直線沖向橋梁。
那速度就跟風一樣。又因它們剛才在加速的時候,車頭對準前方車輛的車尾,那狠勁是想借用——車輛的連撞,将顧琛的車輛,撞進橋梁下方的江裡。
卻不料出現意外,而它們……
這邊顧琛的車輛已經安全駛上高架橋。
副人格林黛黛坐在後排,透過後面車窗,清晰地看見——
幾輛車在橋梁上相撞,其中幾輛不相幹的私家車沒有幸免,眼見着就要被撞進江裡——
副人格林黛黛幾乎是下意識地,啟用體内x系統,在橋梁上變幻出幾根鐵鍊。
下一瞬,就見前面的橋梁上,幾根鐵鍊牢牢地拴在不同轎車的車身,強大的力道阻止車輛被沖擊的慣性,即刻停在橋梁邊上。
坐在副駕駛位的顧琛,也在看着這邊,意料外的鐵鍊,讓他有片刻的恍惚。
腦海裡猛然閃現,在他成為植物人之前,出車禍的那一晚——
下着滂沱大雨的夜裡,他獨自一人,開車行駛在橋梁上,卻見迎面開過來的車輛突然變換車道,逆行與他相撞。在他昏睡過去之前,他的車輛也是與眼前相似的狀況。
突然出現的鐵鍊……
副人格林黛黛在啟用x系統時,打開了車窗。從車窗裡灌進的風,猛然讓顧琛清醒。
他回頭看了眼副人格林黛黛,卻見她安靜地坐在後排,盯着對面橋梁看。雖然一點也不好奇的樣子,但眼底隐約透着淡淡的憂傷。
副人格林黛黛沒有轉頭,似乎是察覺到顧琛投過來的目光。她突然開口,“是芯片人。”
這句無頭無尾的話,顧琛聽得明白。
若不是被控制住的芯片人,怎麼可能在他們駛離過後,還無腦加速沖撞前面車輛?
那是他們體内的程序被操控,注定要在那裡發生這樣的事。
顧琛看懂了副人格林黛黛的這種眼神。他将頭轉回來,聲淡如水的開口,“黛黛,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橋梁在一步步遠去,窗外的悲劇也漸漸在視野裡消失,聽見顧琛這麼說,副人格林黛黛不解地将目光收回來,落在副駕駛。
她沒有說話。顧琛說:“終有一天,我會根除這些黑暗力量,還世界一個清淨。”
這些黑暗力量......林黛黛聽得明白,是指那些違背人倫,做活體芯片實驗的組織。
縱使副人格林黛黛,對情感的感知并不濃烈,可是聽見這句話,她突然就感覺眼眶濕熱起來。
或許,顧琛的這話,也是她想做的。
顧琛從來都不是輕易許下諾言之人。能當着她的面說出這話,必然是言出必行。
車輛繞了些路,終于抵達别墅。
緩緩停在别墅内的院子裡。
顧琛從車上下來。
司機打開林黛黛這邊車門,正欲請林黛黛下來。
卻見——
林黛黛蜷縮躺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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