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看了一眼,垂下眼,立刻回到她休息用的小廂房内。鮮卑人自己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到。
燈光下,大夫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外頭不停的有人進來給屋子裡頭多添加幾盞燈。燈一多加上原本的炭盆,大夫有苦難言,熱的後背内袍都濕透了。幸好他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傷口上,一刀刀避開主要的經脈,順着肌理将緊緊鑲嵌在肉中的箭镞一點點撥松。
慕容定也不好過,大夫頭上的汗一半是緊張一半是熱出來的,他坐在那裡,牙關緊咬,手臂上的疼痛逼得他額頭上起了一層汗。
受傷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慕容定想起那個香香軟軟的少女來,叫人去把她叫來。清漪來的時候,内室裡頭的血腥味已經比之前更濃。慕容定一條胳膊血淋淋的,他見着她來了,兩眼釘在她身上。雙目血紅,似乎下刻就要撲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過來。”慕容定咬牙忍住手臂上鑽心的疼痛,沖她伸出手來,清漪頗為艱難的吞了吞唾沫。這簡直就是要羊送虎口,她強迫自己向前邁出步子,幾乎是挪着兩條腿到了慕容定身邊。
“坐下。”慕容定發号施令。
清漪坐下,渾身僵硬。她才坐下,慕容定攥住她的手骨,這時大夫手裡的刀往裡一挑,瞬間他額頭上青筋爆了出來。
“我非要辦了你不可。”慕容定咬着牙,兇狠瞪着她。手勁比方才大了好幾倍,他把人搶回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次是吃到嘴的!要是他死了,豈不是太虧!
“将、将軍!”清漪隻覺得腕骨上一陣劇痛,痛的她眼淚直冒,似乎腕骨都要裂開了一樣,他疼的咬牙,自己不好過,也要她不好過。清漪伸手就去扯,那隻手和鐵鉗似得,紋絲不動。她疼的厲害了,脾氣一上來,撕下平常溫順的表象,和慕容定惡狠狠的對視。手腕疼的受不了,好像要斷掉,她一口咬在他手上。
“你屬狗的啊!”慕容定大吼,其實她那點力氣,咬在手上還比不得他另外一條胳膊痛。
“将軍勿動!”大夫正在關鍵時候,哪裡能容慕容定放肆,也顧不得尊卑之分,高喝一聲。
那聲中氣十足,威嚴難當。頓時慕容定和清漪一塊安靜下來。
清漪嘴一咧,露出兩顆小尖牙,“還請将軍稍安勿躁,治傷最是動不得,隻要刀偏離半分,這手說不定就廢了。”
慕容定惡狠狠瞪她,那目光恨不得立刻将她剝幹洗淨吃到肚子裡頭,“你還說!”
兩人一起沉默下來,再也不做聲。
慕容定之前口裡沒有咬東西,至于在舌下含參片續元氣,更是嗤之以鼻。現在元氣不足說不上,可是疼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要是麻木倒也罷了,偏偏沒有。也不知道大夫要在他胳膊上折騰多久,他看向身邊的小女子,小女子臉色蒼白,惡狠狠的瞪他。褪去了平常的溫順模樣,他反而覺得現在這模樣倒更鮮活些。
平常溫溫順順,乖乖巧巧的模樣也很得他心。隻是看着就像個聽話的木偶,美也很美,看着賞心悅目,那會他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但現在她這幅呲牙的模樣,鮮活的很,似乎一張臉都跟着活起來了。
慕容定目光發綠,盯着她鼻子裡頭哼哧哼哧的喘氣。清漪氣的扭過頭去。和這人比不要臉,她是絕對比不過的。
“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輕輕的一聲,箭镞被大夫拿了出來。大夫仍然不敢掉以輕心,接着給慕容定上藥包紮,忙的腦門上汗珠直掉,都來不及擦一擦。
一通忙完,大夫終于松了口氣,把沾滿鮮血的手清洗幹淨。
“将軍記得這段時間傷口不能碰水,另外……”大夫說着觑向還被慕容定摁在那裡的清漪,“不要近女色。”
近女色三個字被大夫加重了說。
清漪坐在那裡,半點不動。慕容定瞥了她一眼,喉嚨裡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年輕男人氣血方剛,渾身精力必須找個地方發洩,不然就要憋出毛病來。不是習武就是在女人身上,大夫覺得,叫慕容定對着個小美人憋着,十有八、九是憋不住。過不了多久,恐怕又要過來診治裂開的傷口了。
大夫收拾好東西離開。清漪手腕還被慕容定攥在手裡,她瞥了一眼,“将軍還有甚麼吩咐?”
“這會不咬人了?”慕容定低頭就瞥見手腕上一圈牙印。
“……”清漪轉過臉去,咬都咬了,還能有什麼補救不成?“将軍方才捏的我手疼。”
“哦。”慕容定應了聲,“你服侍我穿衣。”
清漪依言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幹淨衣服給他換上,避開他手臂上包紮好了的傷口。穿戴整齊後,慕容定一把扯起她,“走,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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