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闵卻道:“茕娘先前被榮娘推進了水裡,以她的性子,難道不會跟她舅舅告狀?到時候人家還以為我縱容繼室欺負嫡女,隻怕會與我這姐夫冷淡。”
郭姨娘心中諷笑,張氏與榮娘欺負茕娘,這本就是事實,還需要茕娘和别人告狀嗎?他們這位老爺,也真真是勢力到頭,從前顧雲璧沒有中進士的時候,他對這門親戚愛答不理,如今倒觍着臉又要當人家姐夫了。
不過郭姨娘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臉上仍舊是帶着溫柔的笑意:“您多慮了,您公務繁忙常常不在家中,自然多有疏忽,但您知道這件事之後,不是罰了夫人和二姑娘嗎?想來顧家舅爺也是能夠理解的。”
賀闵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他在外處處謹慎,從來不輕易得罪人,他知道顧家人護短,生怕日後同朝為官的時候,顧雲璧會當面嘲諷他,那他的面子就沒法挂了。
賀闵拍了拍郭姨娘的手:“這家中夫人糊塗,多虧你了。”
郭姨娘将喉間要湧出的話又咽了下去,若無其事道:“妾身當不得老爺贊譽,隻是兢兢業業做好老爺吩咐的事便是了。”
賀闵眼底浮起滿意,一把摟過郭姨娘:“還是玉玲知人善意……”
郭姨娘本想趁亂再踩張氏一腳的,隻是猛然想起了大姑娘對她說的話,說是老爺向來多疑,又喜愛用平衡之術,她若真的下死力去踩,反倒會讓他心裡的天平往張氏那邊倒去,倒不如不說不做。
如今看來,知父莫若女。
郭姨娘想到自己差點就犯了錯,打破目前的良好局勢,背上都起了一層白毛汗,哪裡會想這時候和賀闵親熱,便推脫道:“說起來,妾身這倒還是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
“什麼事,說吧。”
郭姨娘定了定神:“如今大姑娘尚且還住在西屋,若是到時候老爺要請舅老爺來家中,看到大姑娘住的房子,隻怕……”
賀闵眉頭一皺:“正是。”他想了想,“我記得潇湘閣還空着呢,就讓大姑娘搬那裡去吧。”
郭姨娘心中暗笑,那潇湘閣是夫人為自己早夭的二女兒所置辦的,若要讓她知道大姑娘搬進去住了,隻怕氣都要氣死。
郭姨娘自己沒有女兒,自然也就懶得打那閣子的主意,笑容越發甜美:“老爺所慮甚是,大姑娘也會感激父親一片愛女之心的。”
賀闵也笑起來,又攬過郭姨娘的腰。
郭姨娘欲拒還迎,兩人這般走進了卧房。
-
在主院,張氏聽到婢子報來的消息,還想要砸杯子,卻一把被張奶娘給攔住了:“夫人您消消氣,哪裡值得和那種小人計較,沒得氣壞了身子!”
張氏咬牙切齒:“不就是因為舅舅考上了進士嗎?有什麼好得意的,竟然還想搬進潇湘閣,她做夢!”
張奶娘隻得勸道:“老爺怎麼會突然想起讓大姑娘搬到潇湘閣,指不定是什麼人在嚼了舌根。”
“定是郭玉玲那個賤人!”
張奶娘歎口氣:“夫人,如今老爺發話了,大姑娘住進潇湘閣已成定局,您要擺出嫡母的模樣,不可讓老爺生氣。而那些始作俑者,到時候您出去了再收拾。”
“憑什麼!我的芸娘小小年紀就故去了,不曾留下一星半點的東西,我身為母親替她留一間屋子難道不行嗎?”張氏說着就掉起眼淚來。
張奶娘想起那軟乎乎的小姑娘,心裡也是一酸,可是她也知道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仍舊勸道:“夫人,奴婢知道您在乎四姑娘,可是二姑娘還在莊子上等着您,還有鳴哥兒,他可是您的命根子,您真的要為了這個跟老爺對着幹,讓其餘兩個孩子吃苦嗎?”
張奶娘勸了許久,最後張氏隻能無可奈何地同意了。
消息傳到南風軒,郭姨娘正在寫字,一個“忍”字被她寫的鋒利十足,聽到消息她也不太意外,她知道夫人的性情,也知道張奶娘會勸着她,最終夫人還是會妥協的。
隻是讓她覺得驚喜的事情是,在夫人手下鐵桶一般的後院總算是出現口子了,這個婆子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後一個。
郭姨娘溫言對婆子說了幾句話,才道:“你做得好,去領賞吧。”
婆子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郭姨娘漫不經心地放下筆,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字,她的手指輕輕劃過那個“忍”字上頭的“刃”。
第十章
到了殿試那日,魯安道一早就趕到乾清宮,問自己的徒弟福寶:“陛下呢?”
“陛下在練武呢!”福寶回答,又補充了一句,“快一個時辰了。”
魯安道心中有數,這才走進乾清宮的後院。這一大片空地被改成了練武場,自從登基之後,承平帝寒暑不辍,每日早晨都要在這裡練一個時辰的功夫。足足六年時間,連生病都不曾拉下,連他的武學師傅都感慨他也太刻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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