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的東西差不多都下了肚,隻那酒未動分毫。
林傲雪一直坐在客棧裡太過打眼,便在盤裡食物見底之後,無奈地付了銀錢,起身離開客棧。
她一邊走心裡還暗自細想,是不是自己哪裡疏忽了。
從酒樓大堂走到門邊約百餘步,林傲雪步子不快,她剛出酒樓,便有一輛馬車從莊外駛來,在莊門前穩穩停住,但直到林傲雪走到莊子門口,車上也沒有人下來。
林傲雪一直觀察着四周的動靜,那馬車顯得極為奇怪,她多留意了幾分,但在臨近之時,又極快地收回視線,狀若不經意地繼續朝前走。
就在她即将與那馬車錯過之時,車内之人掀開了門簾,朝林傲雪盈盈一笑。
林傲雪腳步頓住,她感覺自己腦中仿佛有驚雷炸開,讓她一下子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馬車中的人,眼底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震驚。
好在她的雙眼掩藏在鬥笠之下,否則定會讓人看出端倪。
那車内的人朝她招了招手,她原想裝作視而不見,卻在轉頭欲走之時,見車内之人從袖口抖出一物,是一枚無字的白色玉牌。
這玉牌她也有一塊,還是上次替北辰賀捉拿夜闖王府的賊人之時,北辰賀交給她的。
林傲雪眼瞳一縮,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股熱血直蹿上腦門,她用力攥緊了拳頭,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咽了一口唾沫,壓下震驚的情緒,聽着自己隆隆的心跳聲,艱難地邁出腳步,朝那馬車走過去。
她每走一步,都覺得格外沉重。
她踩着車轅進入馬車,在旁側坐下,馬車立即動了,車轍咕噜咕噜地響,離開了連雲莊。
即便坐在車上,林傲雪依舊覺得難以平靜,她眼中的震驚還未消退,視線刻意撇開,不去看身旁坐着的人,以免被那人覺察出她心底動搖的情緒。
“王大人今日當差,若你要去尋他,可在日落之後,去他回程路上等着。”
身旁的女人語氣平緩,神情無波,唇角帶着兩分清淺的笑意,禮貌之中透着淡淡的疏離,她眼裡的神采十分深邃,讓人看不真切她心底深處的情緒,縱然是林傲雪熟悉的人,卻又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林傲雪感覺到自己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一點一點包裹了她的心,再蹿上背脊,直到遍體生寒。
她放在膝頭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強忍着要攥緊雙拳的沖動,讓自己保持理性,先以眼下之事為重。
馬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間老宅外停了下來。
“你先在此地藏身,待晚間事了,再回到此處,我會來接應你離開阜都。”
林傲雪下了馬車,聽見身側的女人用着她熟悉的聲音與不熟悉的語調平靜地說完,然後輕描淡寫地将馬車門簾放了下來。
林傲雪聽見身後馬車在此啟動,朝遠處飛馳而去的聲音。
她邁着顫抖的雙腿鑽進老宅,宅院裡幹幹淨淨,時常有人來打掃,但院子裡卻沒有旁的人在,林傲雪随意進了一間屋子,在屋内站了很久,一直愣怔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的肩膀耷拉下來,背也佝偻了許多,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
“為什麼會這樣?”
林傲雪紅着眼睛自言自語。
那車上的人,為什麼會是雲煙。
雖然雲煙已經化妝易容,臉上還戴了一層面紗,但林傲雪對她實在太熟悉了,那一雙眼睛,一眼便認了出來。
即便馬車已經遠去,距離這一次令人震撼的重逢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她還是沒能調整好心态,還是沒能讓自己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
昨日雲煙在耳邊寬慰着她時所說的話語猶猶在耳,她以為她們之間的立場會在或遠或近的将來呈現出對立的局面。但她怎麼都沒料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那麼快。
雲煙說她自己是北辰泠的棋子,北辰泠既與北辰賀有隙,那她為何,又在北辰賀的馬車上,作為北辰賀的線人,前來接應她完成這一次的任務。
林傲雪心裡有許許多多的聲音在咆哮,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相信哪一個。
雲煙的身份,在她心裡,又一次成了無解的謎題。
她真的很想相信雲煙,又真的,很難去相信。
她不知道面對這樣的雲煙,該如何敞開心扉,她隻能小心翼翼地蜷縮起來,唯恐沖動的情緒會将自己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林傲雪用力地揪緊心口,她感覺好像有一陣陣的涼風從四面八方朝胸口灌進來,她一用力,便扯痛了肩頭的傷,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竟比不上胸腔中空落落的,令人窒息的失望。
她讨厭這樣多疑的自己,也讨厭不可預期的未來和人與人之間,變幻莫測的關系。她用力深吸幾口氣,竭盡全力找回自己的意識,讓自己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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