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那是個危險至極的女人,她也還是做不到劃清界限。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這鋪天蓋地的惶恐與喧嚣而至的痛苦中,又有那麼一絲無法忽略的,欺騙不了自己的欣喜在偷偷作祟,讓她壓抑的内心産生唾棄自己的情緒。
大仇未報,何能掉以輕心?
大仇未報,何能任性逍遙?
想到蒙冤死去的爹娘,想到被北辰賀抓走的隋椋,林傲雪的雙眼漸漸清明起來,即便她心裡真的裝進了那個人,逃不脫,舍不掉,也不該在這時候考慮這些兒女情長。
林傲雪在爐火前坐了很久才平複好自己的心緒,她定下心神,将溫好的藥端起來朝雲煙的屋子走過去,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因為她自己糾結的心情耽擱了雲煙的傷。
她來到屋前,猶豫了半晌才終于鼓足勇氣推開屋門,外邊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子裡很暗,林傲雪粗粗看了一眼,以為雲煙已經睡下了,便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悄悄點了桌上的油燈。
柔和的燈光照亮了屋内并不寬敞的空間,是溫柔的顔色,林傲雪挑了挑燈芯,随後又端着藥走向床邊,床上的人閉着雙眼,眉目柔和,眼睑微微顫動,在林傲雪靠近的時候,似是感應到什麼,眸子緩緩睜開。
雲煙的目光裡有兩分朦胧的色彩,她凝望着朝她緩步走來的林傲雪,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暖黃色的燈光,顯得靜谧又溫柔。
林傲雪的心猛然一顫,心神像是被那雙眼睛裡粘稠的深情吸引了,拉扯着她,一點一點墜入深淵。
無法反抗,不能逃離。
“我以為你睡着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幾乎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雲煙眨了眨眼,視線漸漸清晰,望着林傲雪倉皇之中,卻不曾回避自己的眼睛,她溫軟地笑了起來,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道:
“感覺到你過來,我就醒了。”
林傲雪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是酸酸澀澀的疼痛,又夾帶着瘋瘋癫癫的喜悅,讓她幾乎一瞬間熱淚盈眶。
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脆弱,這麼愛哭。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喉頭動了動,險些沒能擠出聲音,好在她的聲音雖小,卻足以叫雲煙聽清:
“藥已經溫好了,我喂你趁熱喝了。”
雲煙看出林傲雪的局促不安,她心裡有些失落,但又滿足于林傲雪舉手投足間表現出的溫柔,她深深地看了林傲雪一眼,沒再緊逼着她,隻乖巧地點了點頭,從鼻息間吐出一聲:
“嗯。”
林傲雪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将雲煙扶起來,因為雲煙傷在背上,不宜靠坐着,她便細心地攬過雲煙的肩膀,讓雲煙擇個舒适的角度靠在自己懷裡。
她像以往雲煙喂她喝藥時那樣,一勺一勺,細心地舀着湯藥喂給雲煙,雲煙心安理得地享受林傲雪得來不易的溫柔,沒有去問林傲雪問題的答案,也沒有去求證自己在林傲雪的心裡是怎樣的存在。
一碗湯藥很快就見了底,雲煙仰了仰頭,看向林傲雪,臉上露出兩分無奈又可憐的神情,試探着說道:
“背上有些疼,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林傲雪端着藥碗的手猛地一顫,險些将藥碗直接脫手扔出去。
她眼裡閃過一瞬的慌亂,卻又在真正失态之前找回了理智,她輕輕咬了咬牙,臉上神情不動,視線卻撇開,沉悶地點了點頭:
“好。”
雲煙唇角的笑意越漸深了,先前因為林傲雪拒絕的态度而築起的失望也一點一點消散開去,至少,這個人還是關心她的,她在林傲雪的心裡,依舊有着一些重量。
眼下,這樣便足夠了。
林傲雪沒看見雲煙的眼神,因為惴惴不安而忽略了後者眼裡濃濃的深情,她将藥碗在床頭放好,小心翼翼地扶着雲煙的肩,在用力深吸一口氣候,才顫着手撥開雲煙的衣領。
明明與下午做着同樣的事情,卻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心裡像是被點透了什麼似的,明明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卻叫她心裡亂糟糟的,連帶着腦中的思緒也開始混亂起來。
她滿心愧疚,懷揣着不安又躁動的期待,用力将真心隐瞞,竭盡全力控制着顫抖的雙手,一點一點褪下雲煙的衣衫。
光潔如玉的肩頭,那猙獰的鞭痕依舊刺目,再一次狠很刺痛了林傲雪的心,和灼傷了她的眼。
鞭痕繼續延伸向下,那纖瘦的背上,橫七豎八地亘着足足五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因為先前過于劇烈的動作,導緻有三道傷疤都裂開了,滲出猩紅的血,浸染了潔白的裡衣,留下斑駁的痕迹。
林傲雪的心很痛,痛得幾乎痙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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