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裡飽含憤怒,也充斥着疑惑和難以置信的惶惑。
尚武睜開眼睛,他的臉上有一道嶄新的傷疤,是被獄卒蘸了鹽水的鞭子狠很抽打之後留下的痕迹。
面對北辰隆,他的目光始終平靜,并沒有準備隐瞞什麼,而是在北辰隆問起時就回答說:
“将軍,我是北辰國的人,但卻是在草原上長大,博卡部族的王女對我有恩,我幼時父母雙亡,流離失所,王女領兵經過,看中我,将我帶去草原,教我讀書習武,讓我長大之後,為博卡一族效忠。”
尚武眼中沒有情緒的起伏,像是在講述着别人的故事。
“但我回到北辰,潛入軍中,才發現戰争帶來的遠遠不止死亡的傷痛,太多的生死,讓我已經消亡的良知複蘇,一次又一次戰友的别離,鄱岩失守,永安覆滅那一次的事情,讓我又一次體會到父母離世時的傷痛,我開始後悔,并懼怕戰場的殘酷,不願意再蹚這渾水,但我已經不能脫身了。”
他口中說出的話雖然平靜,但卻無疑印證了,那一次鄱岩失守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因為他将消息偷偷遞到關外,讓蠻兵悄無聲息地躲開了北境的眼線,順利在北辰隆發現之前,拿下鄱岩。
如此算來,的确是從尚武來到邢北關那一年開始,蠻兵的行動就變得詭異起來,而在此後,越加肆無忌憚。
北辰隆氣得胸腔快要炸裂,但他卻不能因此表現得太過失态,他瞪圓了眼睛,看着尚武的目光幾乎有火焰要從中噴出來。
“你的身份是怎麼來的?!你的未婚妻是個蠻人!她又是怎麼混進關裡的?”
北辰隆強忍着怒火,将内心的疑問挨個詢問,尚武的視線依舊平靜,他眉目微垂,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的身份自然是博卡王女替我準備的,自去年秋收之後,我便很少再将消息遞出關外,王女懷疑我心有變,為求證我是否還對博卡一族忠誠,便派了這個女人來監督我,至于她是如何入關,這一點我也不曾知曉。”
北辰隆冷眼看他,又問:
“除此女之外,在軍中還有什麼人是你的同夥?!”
尚武這一次卻搖了搖頭,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一人所為,沒有和任何人有所牽扯。
北辰隆激怒,喝斥道:
“我可不信博卡一族的王女遠在草原竟能執掌我北境之事!從你屋裡搜出來的鄱岩布防圖,還有哨口的換崗文書,以你一人之力,絕無可能拿到手,況且,僅憑你一個人就能将消息遞出邢北關,我邢北關的防衛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的?你最好老實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
這件事有太多疑點,北辰隆不是傻子,他知道尚武還有隐瞞,也笃定在尚武身後,有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暗中攪着渾水。
聽聞北辰隆一連串的質問,尚武面上卻露出一絲笑容,他擡頭看着北辰隆,目光平靜又誠摯地說道:
“将軍,我将這些事情告訴你,是因為我身為北辰的子民,自認自己以往做錯了事情,罪無可赦,故而願以自身性命償還當初造下的罪孽,但博卡王女有恩于我,我也不能将她背叛,再多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還請将軍,給我一個痛快。”
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不僅沒有熄滅北辰隆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暴躁,北辰隆擡手指着尚武的鼻子,怒聲喝道:
“你吃了幾年蠻人的牛羊,便也跟那蠻人一樣長了顆百毒不侵的鐵石心腸!你以為你一個叛國賊的賤命就能補償鄱岩和永安死去的幾萬人的性命?你可真是天真又自私,還将那假惺惺的視死如歸看作大義,可你他娘的隻是在感動自己!”
北辰隆越說越氣,尚武卻已經閉上眼睛,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他不聽北辰隆的話,也不再多說什麼,任由北辰隆如何怒罵,他都無動于衷。
無可奈何之下,北辰隆咬牙切齒地轉移了視線,命人将那從尚武家中抓來的蠻族女人嚴刑拷打,用盡殘酷刑罰,那女蠻子到底是沒有尚武這麼硬氣,幾經周折之後,獄卒們終于讓那女人了開口,道出了博卡王女的野心。
博卡王女骁勇善戰,早在數年以前就開始養精蓄銳,開始籌謀,并在此後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将草原上絕大多數的部族攻打下來,讓原本松散的草原凝結成一個整體,而戎維一族,便是她手裡最有力,也是靠北辰國最近的尖刀。
這女人所說的消息和林傲雪上一次拿到的有些出入,但大體上意思相差不遠,戎維族并非烏平告訴林傲雪的那樣獨立出來,還未被博卡吞并,相反,他們最早歸順于博卡王女的那一批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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