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葶苈點點頭,将眼阖上,纖細的指頭在粗粝的簽頭上摩挲。過了幾個喘息間的功夫,她将手指定住,睜開眼。
香爐往外噴着煙,青煙袅袅往上升起,暈出朵雲彩的形狀。
“大師。”她把簽子抽出來,雙手遞過去。
上面隻有三句話,寥寥數字。
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複何求?
淺顯的意思,無需雲度大師解簽,鶴葶苈就讀懂了大半。她蹙蹙眉,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大師…佳偶何在?”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就因為雲度大師這句模棱兩可讓人找不着北的話,鶴葶苈日思夜想了許多天,還是念念不忘地放不下。
她暗中将府裡的小厮護院挨個打量了個遍,卻是越看越心驚。
…要是這樣的佳偶,她甯願老死閨中。
“姑娘,别想了,想得臉都白了。”調油敲了敲門走進來,往她手裡塞了個小糖人,笑眯眯,“府門口來了個走街串巷賣糖畫的,姨娘聽說了,就差人給您買了個,讓您沒事時舔着玩。”
鶴葶苈從寺裡回來後臉色就沒多好,傅姨娘以為她是早晨去的時候受了涼,落了病,心疼得不行,整天變着花樣讓廚房給她做好吃的。
雞鴨魚肉,煎炸鹵炖,這胡吃海塞地折騰了小半個月,鶴葶苈的下巴都被補的雙起來了。可這臉色是好了,愛發呆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
求簽的事她誰也沒跟說,傅姨娘問起來時她也隻含含糊糊地跟她說了幾句題外話,這小秘密她捂得可是密不透風。
是以,現在整個故園都在擔憂。平時性子挺活泛愛笑的二姑娘怎麼就不高興了呢?這可怎麼辦呢?
原因簡單,但沒人曉得…二姑娘她這是思春了啊。思着她那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春啊。
“這糖畫怎麼這麼…奇怪呢。”鶴葶苈沒理調油的打趣兒,反倒細細端詳起這插了根棍的糖塊子來,“這畫的是什麼?拿着棒子的猴兒嗎?”
“奴婢不知。”調油也跟着瞧了瞧,搖搖頭,“是讓管采買的房大嬸幫着買的,那大嬸也說這賣糖畫的奇怪。他所有的畫上都畫的這個,就是手裡拿的東西不一樣,神态不一樣。”
還有一句她沒說——這賣糖畫的好像盯上她們雲天候府了。
房大嬸出門時他蹲在前門賣,回來時他蹲在後門賣,中間有事又出去了一趟,在廚房的小側門又見着他了。感情他這一天哪兒也不去,就繞着侯府轉悠?
侯府一共才多少丫鬟女眷,一天能吃多少糖?這人的心也真是夠大。
糖畫做的不算多好,畫工有些粗糙,對糖漿淋上去的粗細程度掌握得也不夠好,甚至連這畫的是人是獸是鬼都分不太清。但是…它甜啊。
鶴葶苈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甜味兒。還帶着點淡淡的茉莉香,可以說,這是她吃過的最有滋味的糖了。
賣相不好,口感來補嘛。還是挺讓人滿意的。
“調油,你回去後跟姨娘說說好話兒,就說我明天還想吃,就要這家的。”鶴葶苈把那個小人的腦袋咬下來,嘎吱嘎吱嚼在嘴裡,笑得讨巧,“我可以多彈半個時辰的琴來換。”
“姑娘高興就好,隻要您露個笑模樣,别說幾個糖畫了,就算是那賣糖畫的小販兒,姨娘都能給您買回來。”見她吃着喜歡,調油也樂了,“您等着,要是那人明天還來,奴婢再差房大嬸去買,這次咱們來個拿大刀的。”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那個賣糖畫的都在,甚至還會算時間了。
房大嬸辰時一刻左右采購回來,他就在辰時過點時蹲在那等着。賣一個糖畫。卷鋪蓋走人。
房大嬸酋時過半第二次采購回來,他就在酋時一刻時蹲在那等着。賣一個糖畫。卷鋪蓋走人。
這麼過了七八天,房大嬸也摸出了點門道,再買畫的時候還跟他唠了兩句嗑。
“小夥子,你這天天背着這麼大的擔子來,就是為了賣我兩個畫?”
“賣了又不是給您吃。”小販熟練地撒糖漿,抽着空擡臉嘿嘿一笑,“我這賣的不是畫,是心意。”
“那你好歹也擦擦臉,滿腦門的鍋底灰,像什麼樣子。”房大嬸挺熱情地給他出主意,“你糖畫做的再漂亮再好吃,這埋埋汰汰的樣子,也少有人捧你的場。”
“不買就不買,小爺稀得賣似的。”小販半撅着嘴在那犟,“大嬸,我不是說了嘛。我這賣的不是糖畫,是心意。”
“得,你愛抹多黑抹多黑,你高興就成。”房大嬸見勸不動他洗把臉,也沒了辄,轉而跟他說起了别的事兒,“我們家姑娘說你這糖裡有茉莉味,她喜歡得不得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氣運衍界:日月仙朝之白蓮聖主 (網王同人)[忍仁]相似的你+番外 塵骨 (紅樓同人)紅樓之玫瑰花刺+番外 雲霄之巅 巫族崛起之心聖 我和我家人魚和我的青梅竹馬 米蜜的平淡人生 重生之蝕骨+番外 (網王同人)[迹仁]一個合格的美妝博主 強化子嗣:苟成諸天最強老祖 穿書嫁糙漢,惡妻在八零洗白了 離婚後,絕色總裁上門求嫁 桃之夭妖 (紅樓同人)紅樓之不可惜+番外 全民成神:我靠眷屬無敵 昆侖神霄 重生之暴君當政+番外 (綜同人)展昭呀,莫愁![綜]+番外 膚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