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遠山将方才買到的小刀掏出來在指間把玩,沉吟道:“雖不能确定那老道所說是否全是真的,但此刀上卻留存着些許異界魔氣,似乎并非此界之物。”
聽見歎氣聲,又笑道:“小楚在為何事煩憂?”
甯楚道:“這顆種子的确很有來曆,但未必種得出花來,如果要送給義父,還得再買些别的搭上……但究竟買什麼好點呢?”
兩人在城中選來選去,又買了一枚镂空雕刻的螭紋玉帶扣與幾塊稀有的礦石後才動身返回。
年關将至,觀星閣上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風如刀割,若無靈力護體,真可将人的皮膚吹得凍裂生瘡。
甯楚用過晚飯後就溜回自己的卧房,将買來的禮物包裝整理好,準備送給謝有等人。
他方踏入房中便感覺屋内有些細微的變化,定睛一看,屋内的圓桌上,靜悄悄地壓着一隻漆黑的長匣,似乎感應到來者,匣中傳來細微的铮鳴聲。
甯楚走至圓桌旁,伸手将木盒打開,取出匣中帶鞘的長劍。
此劍劍鞘古樸簡素,隻以麻繩纏繞了幾圈後上漆着色,并無多餘的裝飾。
甯楚“铮”一聲将長劍從鞘中抽出,水銀似的劍身反射着自窗外映入的月光,使這把劍仿若由純銀打造而成,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線。
光是抽劍出鞘,甯楚已可想象此劍在月下揮動時産生的輝光。
木匣下還壓着一張字條,抽出後其上赫然是沈滄浪的筆迹:“此劍長三尺五寸,淨重十二斤四兩,取南海流銀精礦、東山彤雲绛紋鐵并一十七種礦石鑄成。劍光如銀,不催自發,以神禦之,寒光内蘊。望君持劍如自持,心劍如一,善用善藏。”
甯楚以手指撫過劍身,注入靈力後,那璀璨的銀光便漸漸弱下去,顯露出此劍的真面目。
劍身平滑若鏡,映射外界時纖毫畢現,不沾半點塵埃。
忙着升級系統的1288看見這一幕,“哇”了一聲,道:“這把劍真漂亮,你有想好給它起什麼名字麼?”
甯楚方才忽然進入一種若有所悟的玄妙境界,心靜若水,似真似幻,稍後他從這奇妙的心境中脫離出來,聽見1288的問話,輕彈了下劍身,将其收入鞘中,随後颔首道:“這把劍叫流銀或者滌塵都太俗氣,我想了想,還是叫它不染塵吧。”
片刻後,1288問道:“得到新劍,宿主的心情好像反而有點沉悶,1288能問問為什麼嗎?”
甯楚眼中顯出不自知的迷茫之色,将買來的禮物與不染塵全部收好,往床上一滾,躺成一個大字,疑惑道:“我最近總在思考我與莫叔義父他們的關系,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問出莫叔是否有意中人時,我希望他的回答是沒有。當他說到義父他們也不想成婚的時候,我不知為何,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這到底是什麼緣故呢?”
第十章災劫(下)
他雖說得簡略,話中之意卻已然明了。
1288無言以對,又聽甯楚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占有欲在作祟吧,這些年師父和莫叔他們對我很好,也許我太貪心了。”
天氣寒冷,他思慮一多,不由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一覺夢見的淨是以前的事,等醒來,已至深夜。玉璧般的月兒高高地挂在天幕正中,如水似的清輝灑滿大地。
修道之人汲取日月精華,正以日出月升時為最佳。
甯楚望向天上明月,紫眸輝映月光,再次進入那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一時氣息與天地交融,體内聖王秘卷的功法運轉,吸收大量的靈力彙聚成漩渦,發育中的血脈不自覺躁動起來。
甯楚隻感覺面紅心熱,身體裡燃起一團靈力燒成的火,迫使他尋求纾解的辦法。正看見外面飛雪漫天,忽然心頭一動,提氣輕身掠窗出去。
“铮!”
隻聽一聲清脆的金屬鳴響,“不染塵”已倒提手中,下一刻揚起的雪片為劍氣所破,雪夜中,倏然亮起一團又一團幻夢也似的劍光。
甯楚所用的劍法,乃是沈滄浪所傳授的“摧雪劍法”與“秋水劍法”的并式,共有三十六把拆招,招招攻勢淩厲,連綴起來卻又變化無窮。秋水劍法重在劍随心走,人劍合一的天然意态,摧雪劍法卻着重破敵沖陣,摧擊傷折,殺氣隐藏在一招一式中,隐而不發。
“嘭!”
交錯的劍光向場中習武對招所用的木人沖去,爆裂出巨大的聲響。幸而這些木人以法陣維護穩固,才不至于被劍氣摧殺得破碎一地。
甯楚怔了怔,随後收劍回鞘,将不染塵别回腰間,又收住附在劍上的靈力,才使那铮铮劍鳴的清音停止。
忽聽一人道:“小楚,你方才那式‘擊山摧雪’,威力仍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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