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突然聽了甯玉的“生意經”,心頭也是頗為意動,一身養氣功夫十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露出征詢之意:“甯公子竟懂得這多?個中細則可已成竹在胸?不妨詳細說說,本宮洗耳恭聽。”
哪知甯玉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臉的腼腆:“我這是自吹自擂呢……其實我知曉的隻是個中原理,真要我自己去實際操作,就是個草包!”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試問,一名現代人穿越到了古代,相比古人,他最大的優勢在哪裡?竊以為,不過是見識罷了。
有人可能以為是智商,其實不然。物種進化是以千年、萬年為單位的,今人與古人在身體結構、大腦容量等方面并沒有根本性的差異,頂多存在營養不良、發育遲緩等小問題,智商差距能有多大?
有人可能以為是先進的科學技術,這倒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多。
首先,古人的科學技術并不一定就十分落後,看看種花家的《天工開物》、《夢溪筆談》等典籍就能明白——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今人不過是站在了古人的“肩膀”上,才能窺見更遠的“風景”。
其次,科學技術是一整套切實可行、行之有效的系統工程,大有環環相扣的意味,單單摘出一個事物是很難形成壓制性的巨大優勢的。例如,種花家的高産小麥攻關田已有突破畝産九百餘公斤的優異成績。然而,這一成績僅靠優良麥種是不成的,培育、肥料、預防病蟲害……各方各面的科學技術通力合作,才能促成這一目标的實現。随便找塊地,撒把優良種子下去便不管不問,它就一定能畝産破噸嗎?
最後,有道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适合現代社會的,照搬到古代去,可就不一定了。畢竟科學技術沒有好壞,人可是有好壞的。這就像是小兒獲得了能夠緻人死地的利器,卻沒有相應的能力掌控。倘若在古代造出了飛機大炮、機槍炸彈,再碰上個昏庸君王、橫征暴斂,哪裡還有人民揭竿起義、翻身做主的份兒?
“我還需要一些行業中經驗老道的工匠師傅,同我一起試制攻關,才有可能成功。嗯……我就像是那個出點子、把握大方向的軍師。”
“鑒于工人、匠人、場地、原料盡是公主所出,而我所求不多,隻想做個富家翁,安安穩穩度過一生,因此利潤之中我隻要一到三成。”甯玉豎着三根手指示意道。
“怎地一到三成?不同生意,分成不同嗎?這又是什麼道理?”長公主頗為好奇,心中卻對甯玉滿意不已,最高隻要三成,還是利潤分成!老實厚道之人!看來不是那等眼高手低、目中無人之徒,倒也值得下注。
卻見甯玉坐直了身子,嚴肅面容,一副事關重大、不容置疑的口氣:“殿下,我打算‘奢侈物品’取利三成,‘日用品’僅分一成。但我還有個條件……”
“有些奢侈品,具備轉為親民日用品能力的,在一段盈利期後,要平價銷售。”
誠如前述,甯玉經過反複思量後,才對長公主提出了合夥做生意的提議。這其中倒也不僅僅是想要賺錢擺爛、享受生活的小确幸,如果時局允許,他當然願意盡力提高平頭百姓的生活質量,但魯莽硬來是不成的。
譬如,古代的井鹽、山鹽受限于制造工藝等問題,多有雜質,味有苦澀,又稱“青鹽”。若是突然天上掉下個人,說:“我來教你們做白鹽吧!”不好意思,鹽可多半是官營。為何官營?不就是看中了日用必需品的巨大利潤嗎?人家有什麼動力去費勁吧啦制作白鹽?就這青鹽,你愛吃不吃,不吃就等死吧!
甯玉接着說:“以鹽、糖為例,夏國多青鹽,品質遜于海鹽,味有苦澀;制糖也多為黑糖、紅糖,此種糖雖然營養豐富,但是雜質較多,所以呈現出紅黑二色。若我制出細鹽、白糖,初期可以提高價格,以奢侈品定位賺高門大戶的錢财。等到工藝成熟、産量提高、盈利富餘後,我希望能讓它們降價走入千家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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