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織澄把劉俊做過的案子遞給江向懷看,說:“他起訴了一千多件案子吧,有的被法院支持了,有的被駁回,有些達成了和解協議,他收了商家給的和解費,就撤訴了,縣城法院也因為他的多次起訴,警告過他。”
趙延嘉皺眉:“但他這次打假三無産品都打到老舅公的自制産品來了,真是沒道德。”他又問,“酸菜是可食用的農業初級産品嗎?”
“嚴格按照法律來說,酸菜的确不屬于農業初級産品。”周織澄回道。
趙延嘉歎氣:“那就是得賠償1000元咯?”
周織澄沒正面回答,隻說:“現在還是得先聯系到劉俊。”
陸合對法條很熟悉,等大家都說完了,他才對趙延嘉道:“就算是農業初級産品,舅公自家種的菜和水果也不可以随便賣,農業初級産品雖然不需要生産銷售許可證,但依舊需要食品安全部門的檢測,也需要在指定的農貿市場才能販賣的。”
他實話實說,繼續解釋:“酸筍屬于加工産品,舅公自制去賣,嚴格來說,就是違法賣三無産品。”
葉白“呵”了一聲:“那按照你說的,那你去報警把我們街上擺攤賣自家菜和海鮮的阿公阿婆全都抓了啊。”
陸合皺眉:“你是學法律的,你連法條都沒讀懂麼?說話跟法盲一樣。”
葉白:“是沒你學得好,但我知道,什麼都講法律,是沒有人性的,法律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趙延嘉誰也不站,隻幽幽道:“我想起了一句話,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底線,不是個罪犯,也可能是個人渣。”
葉白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偷看了我分享給你的文章?你已經掌握精髓了,趙律師!”
陸合無聲冷笑,他早就知道這兩個學渣八卦精抱團了。
周織澄覺得這兩種觀點都有可取之處,隻是陸合這樣的學院派精英缺乏了小地方的司法實踐經驗和些許同理心,法律有時的确需要點人性化和溫情。
她師父何開倫經常被學院派精英瞧不起。
前年他被地方律協邀請去參會做個小分享,他辦過的案子基本不大,比起法理,或許更重情理,所以他在分享中避開了對法律人專業素養的理解,卻講了一堆法律溫情的雞湯,把他自己感動得稀裡嘩啦。
周織澄在台下給他鼓掌,卻聽到旁邊律師的譏諷:“這個律師隻會迎合大衆賣情懷嗎?一個好律師需要的是理性和專業。”
“他連法條都看不懂吧,可能上法庭也是那種,不講證據、隻搞煽情演講的訟棍。”
“我上次開庭就遇到這樣的演員律師,法庭做戲最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忽悠外行人和當事人,這個律師的學曆也蠻吓人的,專業素養肯定不過關,鞋廠工人半路出家,真是什麼人都能當律師。”
她當時聽得生氣,差點就沒壓抑住脾氣跟人吵了。
周織澄無聲歎氣,回過神。
葉白他們出去了,江向懷見她水杯裡沒水了,給她倒了杯:“喝點水。”
她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江向懷垂眼看她,摸了下她的頭,問:“在想葉白陸合他們說的話嗎?”
“嗯,我隻是覺得……”周織澄把水杯放下,還有點認真,“律師這個職業如果隻需要法條索引、法律分析能力,那遲早會被AI取代,而律師的魅力就在于,他們不是法律機器,而是一個個鮮活的法律人。”
這是她在何開倫被其他律師看不起的時候,就想過的一個回答。
江向懷輕笑,覺得她認真的樣子,很可愛。
周織澄擡眼看他:“江律師不這麼認為嗎?”
江向懷搖搖頭:“我隻是個資本市場賺錢機器,什麼都不懂,需要周律師的教導。”
周律師面無表情:“那你從現在開始整理舊案卷,閱讀舊案卷。”就像每個訴訟所實習生那樣。
江向懷沒什麼意見,從書架上取了幾份他感興趣的卷宗,坐在沙發上,一份份地看過她寫的起訴狀、答辯狀、代理詞,條理清晰,邏輯分明,用詞文雅且形式美觀。
澄澄真是,什麼都好。
除了現在對他不好。
他沉浸在仿佛和她一起度過了這五年的虛幻中,看着她從小訴訟實習生到現在的周律師,走過她踩過的每一個腳印,彌補這些年的缺失。
周織澄瞥見他在看卷宗,卻浮現了一種莫名的胸悶,明明就隻在南日縣待幾個月,卻裝得這麼認真,好像他打算在開倫做訴訟一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都覺得荒唐。
誰會放棄非訴大所的合夥人身份,而在小縣城從頭開始當訴訟律師?
*
周六晚上的直播模式跟以前一樣,随機連線粉絲,回答他們的咨詢,今晚唯一不同的是,由于直播間多了三個帥哥,觀看人數直線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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