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點射打完後,落彈點幾乎就在人們腳邊。像上一艘船一樣,桅杆上升起五顔六色的信号旗,向餘下的船隻傳遞某種信息。剛剛降落的獅鹫再度起飛,可能是帶着某些指令直奔下一條船而去。
茲達暗想:他們這是在測距。沒錯,先試着打一發,然後從炮彈的落點推測誤差。接着用推算出來的數據再打下一發,用獅鹫和信号旗把消息和數據傳遞給下一艘船,繼續推算,直到精準命中目标位置。隻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費事?我們現在門戶大開,所有的船一輪齊射就能解決我們。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經過之前一番狂轟濫炸之後,小艇上的彈藥快要見底了。他們必須在有限的彈藥内,更精确的命中。還有一個問題,他們究竟在瞄準什麼?小艇上的那些小口徑火炮确實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但前提是打的準才行。
他剛一動腦就感覺一陣眩暈,大腦如醉酒的胃囊般陣陣抽搐。靈魂吸取對他造成的傷害正在顯現,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丢失了一部分,整條左臂和他身體的連接被切斷。能感覺到它自身的重量,而大腦的意志卻不能動其分毫。他渴求能夠好好的睡上一覺,但所處的環境不允許他這麼做。今天一天遇上的事對他的沖擊太大了。先是主城失守爆炸,接着聯盟變戲法一樣掏出來的新型戰艦。現在自己正和一群人如喪家野狗般,被打的四處逃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落魄過。他隻能對在前面擡着擔架的巨魔說:
“你去提醒一下術士,讓他小心炮彈。海上的軍艦在瞄我們。”
“好的,不過你别報多少希望,他不見得聽得進去。”
“我知道。去和他說吧,算是給他提供一點參考意見。”
巨魔轉頭和身邊的一位戰士耳語幾句,那位戰士點點頭,跑到前面去了。
隊伍依舊有條不紊地前進,完全不理會從海面上飛來的零星幾發炮彈。
“你還好吧?”茲達問擔架旁的薩滿。
“你是指哪方面?作戰還不行,如果想要我為你治療,那勉強還可以。”
“不,不。我不要治療。我是說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你的身體狀況還能支撐你驅使元素嗎?”
“我隻能說,勉強可以。而且隻是一些簡單的小法術。”
“那好吧。從現在開始,你要保存力量。除非到了緊要關頭,否則任何人要你治療或者施法你一律拒絕。行嗎?”
“你擔心這個?”薩滿指了指頭頂。
“多少有些吧。”
“盡管放心。塌不下來的,你太多慮了。應該給你弄點酒,好讓你平靜一下。”
“能有口水我就謝謝了。”茲達費力地從擔架上擡起頭,觀察着海上的動靜。薩滿脫下一隻手套塞到他脖子下面給他枕着,鎖甲的甲片夾着他的頭發。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們沒炮彈了。”茲達對薩滿說,“看這條船,隻開了幾炮就成啞巴了。”
海面上第三條船剛開完炮,還能看見炮口冒出的縷縷黑煙。此時它正在轉舵,為下一艘準備炮擊的船讓出位置。
“安心躺着吧,”薩滿安慰他,“想用那種小口徑火炮,從颠簸的海上打中我們,就算是神射手也未必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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