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
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靠背椅上有好一陣子了,腦海中的思緒如同迷霧般飄忽不定。是因為這幾天睡眠不足的緣故,還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祭司的心中便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但内心深處那名為複仇的熊熊燃燒的火焰卻不肯放過他,一刻不停地驅使着他繼續前行。在這兩種力量的拉扯之間,蘇爾特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力交瘁。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用力捶打了兩下自己的後背,卻感覺像是在敲擊着一具毫無生氣的空殼。沒有辦法,蘇爾特隻能用顫抖的手舉起桌面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讓他感覺稍微清醒了一些。
在回房間的這一路上,不乏有人向他招手問好,也有人向他鞠躬行禮,更多的人隻是在看到他之後默默地站在道路兩邊,向他注目示意。
雖然這一切蘇爾特都機械性地做了回應,甚至還和别人寒暄了兩句,但他自己清楚,這都僅僅隻是肌肉的條件反射而已。
萬殊告訴他的消息如同在他的腦海裡引爆了一顆炸彈,令他感到頭暈目眩,無法思考其他的任何事情。
“冷靜,蘇爾特,冷靜。”他低聲自語,強迫自己理清思緒。“洛雷登,那個下令處決哈登貝格家族的安全官,真的死于這個年輕人之手嗎?”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如果這是真的的話,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死之詩留下的傷口已經不再疼痛,唯一的後遺症(但願是他自己多心)就是在這幾天的夢裡他常常會回到那處他度過整個童年時期的祖宅。
在那場不斷重複的夢境裡,蘇爾特還能和那些早已離去的家人們聊天、歡笑、擁抱,但在心裡最深的某個地方,就連這樣的美夢也帶着一絲悲哀之感,因為他其實很清楚地知道,那裡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了,眼前的一切隻是虛幻的泡影。
當年在安全官們離去之後,蘇爾特就帶着弟弟妹妹們從祖宅中搬了出來,遠離了這個傷心之地。
一個半大的孩子想要養活還在襁褓中的嬰兒是一件難以想象的苦差事,但得益于家族中留下的資産,以及一點好運氣,蘇爾特雇傭了兩位合格的劇團演員作為他們一家的父母,自此隐姓埋名,得以在這座陌生的小鎮上繼續生活下去。
想想看吧,從那個時候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曾經扮演過他們父母的劇團演員現在或許也已經垂垂老矣,而自己也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年紀。蘇爾特做了一個深呼吸,伸手摸過自己臉上的皺紋,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長長出了一口氣。
“我也早就已經過了會沖動行事的年紀了。”
他抱着一絲希望想,萬殊所說的不見得是真的。
那個人的名字或許确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位安全官洛雷登,而真的就是一個名字剛好反過來的、又恰好在第一宮待過一段時間的雷洛登。
“可是……”蘇爾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心中那股不安卻揮之不去,“他怎麼會知道洛雷登戴着紫黑色的手套?”
那雙帶着紫黑色手套的手如同夢魇般一直纏繞着他,蘇爾特隻要一閉上眼睛,仿佛就還能看見那雙手是如何比劃出殘忍的手勢,耳邊仿佛就聽見它撕開纏繞在藏書室最深處那件抽屜的鎖鍊的聲音。
曆任祖先的心血,那些精心收集的價值連城的手稿和古羊皮卷被随意扔在地面上,安全官們的皮靴踐踏其上,仿佛是在說哈登貝格家族的榮譽和信念一文不值。
“不能再想了!”蘇爾特猛地站起身,他必須弄清楚真相,但卻不能暴露自己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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