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小侄啊!”被叫做侯爺的人臉上立刻顯出和顔悅色的神情。
此刻的雁尋初已是哭笑不得,眼前的情況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多了兩個伯伯嗎?
林掌櫃接着介紹道:“這位是帆陽侯鄒伯良,乃當今聖上的表舅。侯爺遠道而來,希望請我推舉一位好漢,劫囚救親侄,事後,侯爺會支付一百兩銀子作為答謝,當然,其中五十兩歸我。”這邊掌櫃的介紹,那邊侯爺頻頻點頭附和。
真把自己當老闆了,事事安排得頭頭是道,既能得到好處,又能賣人情。但雁尋初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反抗精神不能少。
“掌櫃的,您是不是算錯了?”雁尋初一本正經地盯着林掌櫃。
林掌櫃略顯驚訝的,撇撇嘴,這銀兩數是他報價給侯爺的,他怎麼可能算錯數呢?
“沒錯啊。平常都是四六開,要不是我認識你師父,就憑你這菜鳥剛入林,一般是三七開。”林掌櫃的陳述淡如水。他和落雁山主的交情已有十幾年,甚至到現在為止還尚有聯系。
這錢罐子果真跟師父有點關系,可師父是怎麼認識這種人的?他心中納悶。八成是被騙了吧。腦中思索片刻後,雁尋初得出結論。他突然心疼自己的師父了。
——遠在賀雲山的山頂,打坐的落雁山主突然打了個噴嚏,山主納悶地望了望天,趕忙拉緊衣服。
俗話說得好:寄人籬下免不得忍耐。
雁尋初長籲了一口氣,臉上依舊微笑迷人。他打算退一步海闊天空。
“那真是謝謝師伯了。”好像聽得出,嘴裡牙齒快咬碎了。
林掌櫃聽到滿意的答複,心滿意足地笑了。
随後,侯爺和掌櫃将劫囚地點,人物等一幹事項盡數向他說明。
照侯爺的叙述,他的侄子鄒平,在離此一千裡地的涪陵城任知州,前些時,監察禦史突訪涪陵衙門,以勾結奸商,謀财害命為由将其打入大牢,等候宣判。審判的結果是罪狀屬實,處流刑兩千裡。
講述途中,侯爺的情緒十分激動,他似乎堅決認為這是一樁冤案。
至于是不是冤案,雁尋初無處得知。于此地謀生,不需要多問什麼也不需要評判什麼,須知一點:接人錢财,與人消災。
離開客棧,雁尋初向鎮口方向走去,他要到鎮外的離山去,那是去往流放地的必經之地。每一名被流放過來的囚犯都要翻過那座山,才能看得到新升的太陽。
春日裡的陽光雖不像夏天時那樣毒辣,可若經過長途跋涉,最終也會落個大汗淋漓的結果。
蜿蜒的山路上,走來三個人,兩個衙役模樣的和一個帶了枷鎖的,皆看不清面容,隻瞧他們兩隻手不停地往臉上抹,抹去的汗水落在地上匿去蹤迹。
樹上響起一陣沙沙聲,雁尋初早等的不耐煩了。待三人離近,他一個翻身落地,以背影擋住衆人去路。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那人來!”
被攔的三個人怔怔地盯着來人,似乎有些驚訝。
“你是什麼人?膽敢劫路監押朝廷要犯的解差?”其中一個衙役嗅出來人不善,本能地抽出挂在胯上的刀。
雁尋初終于轉過身來,他的臉上透着自信的光:“我是誰不重要。你們是誰才重要。”
“那麼,你們是想自行離開,還是由我請你們離開呢?”
兩名衙役對視兩秒鐘後,得出答案。
先抽刀的那名衙役一個箭步飛躍向前,想先下手為強,為同僚創造逃跑的機會,奈何雁尋初反應極快,側身躲過,同時,一掌擊中他的後背,那衙役遂踉跄倒地。
見同伴倒地,另一名衙役匆忙拎起那蓬頭垢面的犯人拔腿就跑。他的功夫與他兄弟相比,更弱。然而,他不能不管身邊的犯人,要知道,若丢了這囚犯,飯碗不保不說,很可能丢了性命。
可他小小一個衙役,腿腳怎能比得上江湖人。身後的雁尋初輕步如漣漪,三步兩步便追了上來。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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