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挺吊啊,在這強裝鎮定的。
謝宥笛清了清嗓子——
“我才知道你有她微信,這微信怎麼來的?不就是诓我說你姨媽要買東西嗎。哥幾個叫你出來吃喝玩賭你從不買賬,但上回吃宵夜,你叭叭趕來還非要挨着她坐。就上回,拐彎抹角地向我打聽她的事,問完爸媽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咋滴,有男朋友你還想撬牆角不成?”
頓了頓,謝宥笛喃喃自語,“嗯,是你會幹的事。”
卓裕單手斜插西褲口袋,姿勢沒變,眼睛裡裝着平靜從容,此時此刻,他倒像是個監考老師,說:“你繼續。”
“不承認是吧,行。”謝宥笛覺得,細枝末節在這一刹那全部有迹可循了。
“沒瞧見剛才你關心她受沒受傷的表情啊,跟老父親似的。修車時的訂單是兩份,給她的那份都沒成本價,給你的那份才是貨真價實,你把錢轉給符也,我聽到他支付寶到賬的聲音了!對了,社保局那次,你幫她撐腰堵人家車,诶,你倆怎麼每次一塊兒,都跟車有關??還有走的時候她給你一隻梨子,你不要。你平時最喜歡吃梨了,這回為什麼不要?啊,你說啊。”
“因為你不想跟她‘分梨’,八字還沒見一撇呢就這麼迷信,肉不肉麻啊。”謝宥笛打了個激靈,摸了摸胳膊肘,氣勢笃定,“啞巴了?不說話了?想好解釋的說辭了?告訴你,沒用。承認吧,你就是喜歡姜宛繁!”
夜風蕭瑟,伴着不知哪裡飄來的幾根毛雨撲在臉上。隔着綠化帶的馬路鳴笛陣陣,商廈大樓的廣告牌變換燈光,淡藍光影薄薄攤開在眼角眉梢。
“謝宥笛。”
“幹嗎?”
卓裕淡聲:“你怎麼才發現。”
第6章三圍真棒(又跟車有關啊卓司機)
承認得這麼爽快,謝宥笛反倒說不出話來。眼神一會冒火一會發涼,最後像扛了千斤麻布袋般沉甸甸。
卓裕:“你别這樣看我。”
“滾一邊去,誰想看你。”謝宥笛不耐地别開臉,默了兩秒,又将臉轉回來,“我拿你當哥們,才跟你說實話。”
“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謝宥笛:“如果隻是口嗨,那當我沒說。”
“我這幾年一直循規蹈矩,怎麼就留下不負責的渣男印象了?”卓裕調侃,眼裡笑意像松散的蒲公英,“我也沒對不起過誰吧。”
“你以為我擔心小姜?”謝宥笛冷呵,一副看傻逼的神情,“我是怕你出不來。”
後來這些天,卓裕一閑下來,腦子就跟複讀機似的重播謝宥笛當時的話。
“你可能不太了解姜宛繁這個人,她家祖輩都是做刺繡的,在業内就是響當當的标杆。不靠家裡的名号,光她自己那間工作室出的東西,你去了解一下,就知道是什麼行情。”
“條件這麼優越的姑娘怎麼會沒有人追?但我認識她這麼久,真沒見過她答應了誰。這證明什麼?俗一點是眼界高,有事業心,瞧不上凡夫俗子。敞開點講,她精神獨立,靈魂充沛,拎得清,看得開。”
“别到最後,你是陷入了愛河不可自拔,她還雲淡風輕地站在岸邊看你撲騰。”謝宥笛想想都殇,“尬不死你。”
小謝少爺說得真誠且在理,卓裕失眠到四點,在書房抽了半宿煙,十分認可他的金玉良言。
于是第二天起,他帶卓怡曉去[簡胭]的次數與日俱增。
姜宛繁忙,卓怡曉跟呂旅聊得來。呂旅帶她看色闆,看構圖,看各種絲線和針法。
呂旅拐彎抹角地問:“大學生課很少嗎?”
“不少,可多了。”卓怡曉一臉愁容,欲言又止。
呂旅眼珠滋溜溜轉,轉到休息區的某人身上,“你哥真好,每次來都陪你一起噢。”
回學校的路上,呂旅忍無可忍,“哥,我以後就不來了吧,作業早交了,老師很滿意,我的分是最高的。”
紅燈時,卓裕看了妹妹好幾眼,眼神欲蓋彌彰。
“有事沒事總這麼打擾别人,可太像一塊牛皮糖了,得少幹。”卓怡曉喃喃自語,總結到位。
卓怡曉不來,他也沒有正當理由總往店裡跑了。
這妹妹啊,愁人。
周三下午,卓憫敏讓他過來吃晚飯。到的時候,一桌子菜跟過年似的。卓憫敏端着雞湯從廚房出來,心情很好,“來了啊,嘗嘗這湯,半夜我就熬上了。”
林以璐冷不丁地說:“待遇就是不一樣呵。”
林延搞砸的貸款,他給解決了,款項早上到賬,中午就吃到了卓憫敏親自做的菜。
“少給我擱這兒陰陽怪氣。”卓憫敏嗔睨一眼,“我做得還少嗎?”
林以璐剛想開口,畏縮于她媽的警告,讪讪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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