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剛剛還在說,讓你好好奉養我,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姨母,紫南,你就是這樣遵行孝道的嗎?不孝,且不義。”
“姨母這可是冤枉我了,母親是問過我是否願意以後奉養姨母,我沒有答應,自然算不上不義之行,我感念姨母與母親姊妹情深,作為晚輩,深感動容,這就送姨母去陪母親。”
“以前我倒是沒發現,太女有這麼孝順。”
你這麼孝順,怎麼不親自下去陪你母親。
奚白沛沒有機會跟奚紫南争執什麼,劍,不在她手上。
這一刻,她絲毫不懷疑,要是皇姐沒有涼透的話,奚紫南能夠再去補上一刀。
寒光一閃間,奚白沛覺得脖頸微涼,溫熱粘稠的液體從頸間噴射出來,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直到變成赤紅。
這便是從世間離别的感覺嗎,跟在秋葉宮摳了十年地磚的冷寂相比,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捱。
五感漸消,似乎有什麼變得更加清晰了,她見到皇姐站在赤紅中歎口氣,皇姐身後的身影是誰,那樣熟悉的輪廓,即使看不清楚面容,她也不會認錯自己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六一節日快樂~
第2章景初
奚白沛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盯着帳頂熟悉的花紋,這情形怎麼也不像是奚紫南放過了自己,這富麗堂皇的床帳,分明是自己以前住的晉王府。
她坐起身,顧不上頭暈目眩的不适,爬到鏡子面前,盯着自己的脖子,目光認真的能盯出個洞來,光潔的皮膚上沒有任何痕迹。
許久,她從劍鋒微涼的寒意中回過神來,視線上移,她青春的容顔還未染上秋葉宮的風霜。
活着就好。
畢竟,牢飯再難吃,也比長久沉眠地下強很多,若是就此離世,連牢飯都沒的吃。
況且現在,奚白沛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到真實的溫熱,自己還沒有去秋葉宮。
“殿下,殿下您醒了!”
外間的碧桃聽見屋裡似乎有動靜,急忙沖了進來,二殿下已經昏睡了兩天,太醫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皇上已經遣使随來看了無數趟,若是晉王殿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們這些在府裡伺候的人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想到如果二殿下醒不過來,作為貼身伺候的人她可能會被皇上殺了去殉葬,碧桃看到趴在鏡子上恨不能将鏡子盯出個洞來的奚白沛喜極而泣,朝外頭的侍從吩咐道,“殿下醒了,快,快去宮裡給皇上皇後報平安。”
接着,在碧桃的指揮下,常日裡伺候奚白沛起居的侍從們魚貫而入,端水端藥的,負責洗漱穿衣的,把奚白沛結結實實圍了起來,,她看着這幾個花朵一樣鮮翠的男兒郎,神情有瞬間的呆滞。
這才是自己原本錦衣玉食的生活啊……
碧桃是自小就跟在身邊的,慣會察言觀色,她看到奚白沛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小心翼翼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不适?”
奚白沛緩緩坐下,深吸一口氣,“頭有些暈。這兩日可有什麼人來過?”
碧桃數到,“殿下落水的事情,皇上讓人封鎖了消息,所以知道的隻是少幾個人,昨天皇上跟皇後來看過殿下,太女殿下也來過。
“太孫呢?”奚白沛問道,這個時候大姐還是太女,奚紫南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女,可是奚紫南那一劍直接把她送走,奚白沛着實心有餘悸。
“太孫殿下沒有來過。”
“有沒有人……拿着劍來過這裡?”
“拿着劍?”碧桃睜大了眼睛,“殿下,府裡是有裝備着的守衛,但拿着劍靠近寝室是不可能的,奴婢這兩天都在門口守着,眼都不敢眨一下,就是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進去,您看到有人拿着劍在屋裡嗎?那許是做了噩夢。”
奚白沛走到窗戶邊上,推開窗子,正是初夏的好光景,外面的新鮮空氣灌進來,吹散了室内的沉悶,此時此景,晉王府。
或許真是個噩夢呢。
奚白沛逐漸冷靜下來。
碧桃看了看她的臉色,撿了個時機說話,“殿下,鎮國公府的五小姐昨日裡來過,正逢皇上跟皇後來看您,隻不過皇後離開的時候囑咐過,不讓任何人打擾到您,所以沈家五小姐在府裡等了半天之後,就回去了,說是她十分惦念殿下,拜托府裡您醒了以後,知會她一聲。”
奚白沛擺擺手,“不用理她。”
鎮國公府沈家五小姐沈平,上京纨绔子弟的代表,平日裡跟奚白沛湊在一起,臭味相投。
說起來,奚白沛落水,跟沈平也不是全無關系。
在床上昏睡了兩天,奚白沛餓的頭暈眼花,太醫自從奚白沛暈過去之後就一直在府裡候着,又仔細為她檢查了一番,奚白沛餓的能吃下三天的飯,但太醫覺得她體虛克化不了,碧桃隻能把餐食往清淡裡準備,皇上皇後聽聞她醒過來,也都松了口氣,大姐專門過來看了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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