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念将長生殿内的衆人聚集在一起,頗為嚴肅的問道:“你們殿下就要去參加壽宴了,你們可有何看法?”
宋方池一臉正色道:“我有。”
沈念對于他主動發言很是欣慰,微笑。“你說。”
“念念你要多吃點,宴會中好吃的可多了。”宋方池繼續滿臉正經的建議。
“……你可以閉嘴了。”
她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認為現在對于殿下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周圍的人一時陷入沉默,片刻過後,順義開口:“應該是在大王心中的分量吧……”畢竟後宮中無論妃嫔或是皇子公主,決定他們今後人生的都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沒錯。”沈念點頭,繼續道“而且據我了解,你們殿下如今這般不受待見除開他腦子不靈光外,還有其他原因。”
青川聽到她說到這,接過話道:“還因為當年許王後巫蠱事件及許相謀逆之事,雖然當時說殿下并不知情所以得以保全,可畢竟殿下的母系全都死在了那場政亂中。就算殿下沒有失去記憶,大王怕是也再也不敢重用殿下了。”
沈念點點頭:“所以我們要為殿下挑一件禮物為大王賀壽,大王壽禮不缺貴重珍寶,此物最重要的是能表達情意,且最好是能象征對君王的忠誠以及父子情。”
青川此刻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位小姑娘,原來認為她美則美矣,實則不過像這後宮中其他女子一般嬌貴美麗,卻經不起磨砺風霜。現在看來,至少沈念還有點腦子,懂得為殿下思考,看來他們殿下确實沒選錯人。
沈念明白與宋方池或是順義說話那等于跟沒說沒啥差别,于是眨眼看向青川,不懷好意笑道:“我說,雖然你家殿下現在潦倒落魄成這樣,但也不至于一點積蓄都沒有吧?”
青川也回以一笑,不過冷面人笑起來怎麼看怎麼僵硬。“自然是有的,過兩日我就将殿下所有能拿出手的寶物列一份名單呈與姑娘。”
沈念點頭淺笑:“有勞了。”
青川也跟着她假客氣:“該是勞煩姑娘為我家殿下煩憂了。”
沈念摸下巴。“應該的,畢竟我也勉強算的上他的老師。”說完還故作出長輩的姿态拍了拍宋方池的肩。
順義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翻了個白眼。“想當年,國學苑最有學問的顔太傅都向大王遞折子說不夠格教我們殿下呢,如今真是……哎……”
就當沈念想出言反駁順義為自己扳回面子時,突然聽到宋方池乖乖柔柔的朝着她喚了聲:“老師。”
沈念想要教訓順義的話頓時在這一聲綿軟的喚聲中化為了繞指柔,她看着宋方池淺笑。
“乖。”
.
過了幾日,終于到了國君壽宴的日子。
大王壽宴排場自然是大,設宴地點是大明殿。從好幾十米開外的宮道就已是各色花燈挂起,整個宮殿都流光溢彩,洋溢着喜慶。殿内布置更是奢華貴氣,畢竟時值宋國強盛,宴會辦的奢侈些也沒什麼。
宮妃們相繼入場,她們各個妝容精緻,衣着華麗的。沈念看着她們個個濃妝豔抹的,感覺那胭脂粉都要從臉上給掉下來了。
坐在上座的自然是大王和太後,而大王旁邊的側位則是留給貴妃娘娘。
而殿内兩側的座位則是留給皇家貴族及重要大臣。沈念和宋方池剛進去兩人就有點愣眼,這麼多位置自己該坐哪個呀。況且她對宋宮的規矩也不熟悉,總不能随意而坐吧。
她轉頭看宋方池。“你知道我們坐哪嗎?”
搖頭,一副比她還茫然的無辜模樣。沈念無可奈何,隻得向走過的太監公公詢問。
太監聽到兩人表明身份後,不耐煩的随手指了個後排位置給他們。“諾,你和大殿下就坐這吧。”
這位置靠後的都要到殿門口了,這肯定不可能是皇子應坐的位置。沈念冷笑,沒想到又是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她再也不多問,直接拉着宋方池走到殿内,挑了個近點的好位置讓他坐下。
那個太監跟在他們身後急道:“哎喲,這個位置是給二殿下的!你們可不能坐啊!”
沈念挑眉,杏眸中含着冷光。“你也知道是二殿下,現在大殿下在此,論長幼尊卑,也當是二殿下退讓吧?況且嫡庶有别這道理還要我教你嗎?今日嫡長皇子要給王弟讓座這件事傳了出去,豈不讓衆人皆以為皇家不明規矩,不懂尊卑,我們殿下受委屈事小,讓皇家尊嚴受辱,這個罪你當的起嗎?”
她一席話有理有據,縱使太監身後有貴妃娘娘撐腰,她所說的話也不得不讓他忌憚。畢竟按照身份,确實沒有嫡長皇子讓座的道理。
可礙于面子太監還是咬牙争執了一句:“你又是何人?此處輪得到你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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