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心酸,也有點欣慰。
心酸是因為她以後的身份将不再隻是他的女兒,她會成為别人的妻子,會成為别人的母親,婆婆...她的愛會分給很多人,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追在他屁股後面喊爸爸撒嬌的小女孩了...
欣慰的是她看人的眼光還不錯,雖然他知道自己就像田茹說的隻是别扭而已,但是好歹他在商多年,如果連個人都看不清楚,他這麼多年也白活了,隻要對方是能夠真心疼她,他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再奢求其他了。
隻是看着面前的兩人,忻輝免不了又皺眉,拿起桌上的筆想敲敲桌子提醒一下兩人,隻是他剛把筆拿起來,一直站在門口的田茹還以為他又想朝他們扔過去,下意識「诶」了一聲,陸塵的動作更快,餘光一瞥見忻輝手上有動作,身體就先行大腦的護着忻安到懷裡随即轉身背對着忻輝,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忻輝:“......”
他「啪」的一聲把筆按在桌子上,看着兩人開口冷冰冰的提醒道:“她是我女兒!”
忻安聞言在陸塵懷裡擡起頭看他,眼圈還紅着,但還是忍不住抿抿嘴角笑了一下,想起那次和司熙在學校時候的事,陸塵垂眸看見也不禁笑了笑,背對着忻輝偷偷在她發頂吻了一下,接着轉過身看着忻輝開口道:“抱歉,叔叔。”
條件反射,他也沒辦法。
忻輝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氣音出來,但明顯看着沒有剛才那麼氣了。
他看看門口的田茹,又看看這會兒半躲在陸塵身後的忻安,“先跟你媽媽出去。”
忻安下意識看着忻輝開口拒絕,“我不...”要字還沒出來,就感覺到陸塵背在身後牽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她收回看忻輝的視線,擡眼看他,見他半側着身子回頭看着她用唇語說到:“聽話。”
末了,又緊了緊手,像是安慰她不要擔心。
她看見抿了抿唇,然後不情不願的往外走,門被田茹帶上的刹那還聽見她說了一句,“爸爸,你不能再動手了!”
忻輝:“......”
真是女大不中留!
*
陸塵從忻輝的書房出來,已經是忻安出來的兩個小時之後了,中間她借故送茶水進去看時,氛圍明顯比之前好很多,至少陸塵已經坐在忻輝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了。
隻是她一進去,兩人說話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她什麼都沒聽到就是了。
最後估計是聊的還不錯,忻輝和陸塵是一塊從書房出來的,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在客廳坐着和田茹聊天的忻安立馬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迎着兩人走過去。
她眼神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唔,看着像是已經沒有問題了,她咬了咬下嘴唇,然後用詢問的眼光看着陸塵,他對着她淺笑一下,随即看着田茹開口:“阿姨,我今天先回去了,等跟我父母約好時間,下次再正式的登門拜訪。”
“嗯?這會兒就要走?天都快黑了,今晚就留一晚上,明天早晨再走吧?”田茹勸着,開車到家得五個多小時,早晨已經開了那麼長時間了。
“沒事,我明天早晨還約了客戶,今天回去比較方便。”
“那你吃了晚飯再走?”
“不用了,我這會兒走到家還不晚。”
田茹點點頭也沒再堅持,拖着臉上還猶有一點别扭之色的忻輝跟着忻安一塊兒出來送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的雨停了,還露了太陽,及近黃昏,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映着太陽灑下來的點點桔紅色的光,零星璀璨。
陸塵看着眼圈泛紅,滿臉不舍看着他的忻安隐隐歎口氣,在她爸媽面前,尤其是她爸爸面前,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抱着她安慰,隻好看着她柔着聲音道:“過幾天見。”
接着對着忻輝和田茹點頭示意一下,開門上車啟動車子,又降下車窗對着三人道:“天冷,回去吧。”
忻輝點點頭算是應聲,田茹也應了一聲,囑咐他開車小心,隻有忻安看着他咬咬唇一聲沒吭,田茹似是知道什麼,安撫的拍拍忻安的頭。
陸塵升上車窗,踩住刹車,右手握擋調至D擋,腿稍移了移踩上油門,車子緩緩在似撒着金光似的柏油路上繞着來時的路緩緩前行,隻是從頭至尾眼睛盯着左側後視鏡裡的忻安沒有移動分毫,直至即将拐彎到另一條路上時,才看到田茹擁着忻安往屋裡走。
他視線移回面前鍍着金光的路面,忍不住皺了皺眉。
*
田茹擁着忻安一進門,忻安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往下滾,忻輝看見皺了皺眉,但到底是沒說什麼,擡手在她頭上半是安慰半是無奈的拍了拍,給田茹使了個顔色,往樓上的書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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