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藍拿起了桌上的喜秤,向坐在喜床上的縣主走去。他的步伐沉穩,一步一步,穩如泰山,似乎他早有經驗,又或許是對蓋頭之下的女子從未心存希望,便無所謂了。
喜秤向蓋頭裡面伸去,稍一用力,蓋頭被掀到了新娘的頭上,露出一張盛世美顔。今日的饒玉,看上去就像降落凡塵的九天仙女,雖身着大紅大綠的喜服,仍掩蓋不住她清逸超塵的氣質。她正睜大了眼睛,盯着魅藍,嘴角不自覺地彎成弧形,顯示了她内心的喜悅。
“是你!”魅藍手中的喜秤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但他卻沒有彎下身子去撿拾,而是呆呆地望着饒玉。
“是啊,驚喜嗎?”饒玉把紅蓋頭往床上一扔,站起身來,走到擺着交杯酒的桌子上,又說道:“渴死我了,我先喝杯水!”
魅藍感到不可思議,他也跟随着她來到桌前,整理好心情,坐了下來。“你又救了我!”他怔怔地望着饒玉拿起桌上的酒壺,将醇香的美酒倒入酒杯中,一飲而盡。
“救自己的夫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饒玉俏皮地看了他一眼。
“夫君?”
“嗯,你是我前世的夫君,噢,今世你還是我的夫君!”
“是嗎?”
“嗯,來,喝交杯酒!”饒玉随手倒了兩杯酒。此時她的臉上,也出現出了淡粉色的浮雲,頗有幾分桃花美人的迷離之美。
“你醉了!别喝了!”魅藍攔下她遞過來的美酒,不允許她再喝。許是擔憂,酒醉的她會做出什麼荒唐之事?
“不,我沒醉……”饒玉吐着舌頭,然而她看向魅藍時,卻出現了兩個魅藍的身影,在面前晃動着。
“你……”魅藍無語。
“夫君,還記得前世你我的大婚嗎?哈哈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是你對我說過的話。你,你想起來了嗎?”
“前塵往事,過眼雲煙,你太過執着。”
“不,難道你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嗎?”
“糾結這個,毫無意義。”
“還是說,現在的你,對我根本沒有愛意呢?”
“你醉了!”
“我沒醉——”饒玉聽着他的回答,心裡更添惆怅,拿起酒杯,又猛灌了兩三盞,臉上的酒暈更深了。
兩人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但是……”魅藍。
“但是什麼?”饒玉追問。
“還是要謝謝你,兩次救我于危難。”
“呵呵,那你想怎麼謝呢?”
魅藍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酒杯,勾住她的臂彎,愣愣地看了一陣眼前的佳人,才緩緩開口說:“喝下這杯合卺酒,你我就是今生的夫妻了。”
饒玉聽到他的話,心想:這就是你感謝的方式嗎?她的右眼角滾出一顆豆大的淚珠,像斷了弦的珠子從臉頰滑落,悄無聲息。
兩人閉上眼,将酒飲盡。
“玉兒……”魅藍喚着她的名字。
“嗯?”饒玉溫柔地看向他。
“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實在想不起入古墓之前的事了。”
“無妨。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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