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包間在樓頂,鬧中取靜,十分雅緻,整層樓攏共不過劃成兩間罷了,應當隻用作招待貴客,兩間憑欄處望去,能看見喧鬧的人流走馬般而過,确實有高高在上、俯視衆生之感。
無論環境如何美妙,清嘉都如坐針氈。
她自問道行不夠,看見徐長陵,夢中的情節排山倒海一般湧上,不覺手腳發涼,周身僵硬,對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食,也毫無食欲。
然今日前來,多少有求人的意思,清嘉不敢過分疏冷。
眼見徐長陵又夾了一筷子菜過來,溫言:“這道‘荷塘小炒’,乃是揚州大廚做的,用料新鮮、調味講究,你肯定喜歡。”
清嘉敷衍笑笑,道了句多謝便安靜吃菜。
徐長陵眼神閃爍,突然伸出手來,輕輕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觸感傳來,清嘉隻覺得不寒而栗,周身一顫,長袖将碗筷都掃了下地,發出幾聲狼狽的脆響。
清嘉白着臉,雙手交握,做出抵抗的姿态,瑟瑟道:“徐世子,我……”
徐長陵裝了半日的笑容終于消散,面色沉了下去,盯着清嘉秀美側顔,眸光複雜:“清嘉,你便如此厭棄我麼?”
“宋星然那浪蕩子,究竟有什麼好?”
一牆之隔,宋星然烹茶的手在空中頓了一刹,擡眸時果不其然碰上了好友李炎戲谑的眼神。
李炎勾唇,笑道:“我說呢,你何時有了聽人牆角的雅趣,原來遇上了熟人。”
宋星然掃他一眼,不曾多言,手下動作依舊。
一道嬌柔的女音透過暗中升起的夾闆,幽幽傳來:“徐世子,我愛他至深,此生非他不嫁。”
李炎:“噗呲。”
宋星然:“……”
又來了。
徐長陵嗤笑:“阖京的女兒,誰不曉得他宋星然是個花花公子、輕浮之輩;更莫說,他已二十有五,長你八歲有餘,如此高齡,如何配得上你青春少艾!”
“清嘉,你想清楚,咱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清嘉心中鄙夷,心道你徐長陵也非什麼好貨色,一樣通房美妾環伺,左擁右抱,又比宋星然好上哪裡去?
如今覺得她新鮮,所以一副深情無匹的模樣,待熱情退卻,一樣棄她如敝履。
更莫說,他又不圖宋星然感情,不過為他權勢所謎罷了,安樂伯府的榮耀已及末日,不足半年便要抄家問斬,并無未來可言,如何比得上如今炙手可熱,官運亨通的宋星然?
如此想着,也不覺得徐長陵可惡,反倒覺得他可憐。
但她習慣做戲,仍是裝作委屈的模樣,眸中蓄着眼淚,哽咽道:“我不許你诋毀他……”
徐長陵皺眉,覺得清嘉鬼迷心竅、冥頑不靈。
但美人嘤嘤而泣的模樣仍有一番媚态,嬌花照水一般,徐長陵壓下怒氣,又靠近幾分,伸出手臂想要攬住清嘉瘦削的肩頭。
但指尖未來得及觸碰,“嘭”的一聲巨響傳入,二人轉頭望去,竟是怒氣沖沖的祝清萍立在門口。
祝清萍,張蘭修的獨生愛女,被慣壞了,素來瞧她不順眼。
祝清萍面色墨黑,兇神惡煞地盯着清嘉,咬牙切齒道:“祝、清、嘉!你果然是個不安于室的狐媚子,才來京城幾天呐?竟勾搭上了長陵哥哥?”
祝清萍來此,還這般憤怒,其實清嘉也吓了一跳,但祝清萍的到來又恰好拯救了她與徐長陵獨處的窘境,暗自松了口氣,默默與徐長陵拉開距離,但面上仍裝作害怕,将雙眸瞪得圓圓的,擺着手,極力否認道:“我、我沒有!”
“清嘉,你莫怕。”徐長陵低首,好聲安慰她,但清嘉瑟瑟躲在一旁,拒絕與他接觸,徐長陵以為她受了祝清萍的驚吓,也不再逼她,轉而面對祝清萍,眸中閃過嫌惡,不悅道:“你來此處作什麼?”
祝清萍冷笑,眼中怒火熊熊,幾多不甘:“你不願娶我,就是因為她麼?”
清嘉愣了愣,夢中,或許她被拘于徐長陵後院,能接收的信息少之又少,竟不曉得祝清萍與徐長陵曾談婚論嫁過。
仔細想想,張家從前興旺,張氏與安樂伯的夫人,也算有些交情。
張氏為祝清萍與徐長陵議親,倒不奇怪,不過清嘉乍然聽見,竟覺得好笑。
您二位天造地設的一對,麻煩鎖死好麼?
但徐長陵對祝清萍似無愛意,顯得不耐:“我不與你議親,是因為我隻把你當作妹妹,再說呢,那時清嘉都未到京城,你不要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诋毀于她。”
“你還袒護她!”祝清萍雙眸發赤,橫眉豎目道:“她就是個狐狸精,長陵哥哥,你不要被她故作可憐的模樣騙了!”
又扯着徐長陵的衣袖:“我才不要做什麼妹妹,我們自小一道長大,青梅竹馬,分明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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