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滿扭頭呵斥:“閉嘴!”然後和顔悅色道:“進去罷,你身子弱,莫在門邊吹風。”
孟氏目光凝在她身上,含着憂慮,始終不曾說話。
清嘉歎了口氣,上前挽住孟氏,于是便成了祝滿在左、孟氏在右,她夾在父母中間并行的姿态。
可是從未有過的。
清嘉小時候也盼望過有這麼一刻,但如今到來時,卻覺得索然無味,遲來的父愛太過輕賤,何況祝滿,也不過為了宋星然,才勉強換了臉面罷了。
虛僞得叫人作嘔。
宋星然為曲煙波大鬧順天府一事人盡皆知,今日更不曾陪她回門,若換了尋常人家的父母,早便義憤填膺要為女兒出頭,可祝滿呢?
喜氣洋洋地受了她帶來的禮物,更苦口婆心地勸解她:“男人嘛,哪有不風流的,尤其是你家姑爺,更是多少女子撲上去,你做人家正頭娘子的,需得大度包容,籠絡住夫君的心,方為正道。”
得虧她在宋星然身上不求情愛,否則聽了生身父親這話,或需要氣暈過去,清嘉隻當自己聾了,心中卻在想着清許。
她回門,如何不見他蹤影?
清嘉挽着孟氏的手,邊走邊聆聽祝滿的“教誨”,臉上勉力挂着客氣的笑,心裡卻早已煩不勝煩。
孟氏在旁,低垂着頭,一句話也沒說,耳畔竟是祝滿喋喋不休的說教聲:“昨天那事,你切勿咄咄逼人,惹了姑爺厭煩。”
清嘉歎了口氣,心想這去祠堂的路當真遙遠。
見她愛理不理,祝滿聲音大了幾分,氣急:“哎呀!你聽見沒有?”
清嘉懶得與祝滿多說,糊弄地嗯了幾聲,問:“清許呢?怎麼不見他?”
孟氏眉頭低垂,沒有半分喜色,小聲道:“他昨日上學,與同學有些争吵,動了手腳,昨日半夜,不知怎麼的,發起了高熱,如今大約還在睡着,所以沒叫他起來。”
清嘉一顆心登時懸了起來,急切道:“叫大夫看過了麼?”
若非病得嚴重,怎會不來見她?
清嘉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面,都是不大好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瞄了一眼張氏,壓低聲音:“她不會又攔着罷?”
孟氏搖頭:“不曾攔着,昨夜大夫便看過了,說是尋常風寒,并不礙事。”
母女二人說着悄悄話,祝滿又不滿了,不耐煩道:“這些瑣事,與她說了又有什麼用,清嘉又不是大夫!”
又催促清嘉:“快來,莫耽誤了回禀祖宗的吉時。”
什麼狗屁祖宗,若清許有事,恨不得将那神牌一把火燒了才好,但孟氏說大夫瞧過,沒有大礙,清嘉才提着心肝,去了祠堂。
此後,原該是新婚夫妻與父母敬茶的,但清嘉心裡記挂清許,隻推說自己身體不适,忽地有些頭暈,祝滿自不會為難她,極慈愛地叫她好生休息,午飯時分再叙,又叫她差人去請宋星然。
清嘉一一應下,恨不得馬上飛到清許面前。
她行路匆匆,迎面被個人攔住路,她怒目而望,果不其然,是祝清萍。
祝青萍滿臉嘲弄:“我當你手腕如何過人,原來也是個籠絡不住夫婿的,才新婚燕爾,他便去逛窯子,眠花宿柳,似乎,姐姐的日子也并不好過嘛。”
祝清萍瘦了一大圈,臉上是濃妝厚粉遮不住的灰敗之色,目色渾濁,顯出癫狂的模樣,她不久便要嫁給趙嚴作續弦,這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清嘉出嫁前,祝清萍便重蹈了清嘉的覆轍,被幽禁于房中,也是前兩日家中有了喜事,又兼張氏日夜哭訴求情,祝清萍才有了出門的資格,但身後卻始終跟着兩個守衛,被嚴嚴看管。
清嘉其實很可憐祝清萍。
她們都不走運,投生作了祝家的女兒,都有一個黑心肝的父親。
嫁給趙嚴是個什麼下場,清嘉在噩夢中,俱已看過了,被玩弄股掌,被折辱虐待,何況祝清萍是待嫁的,祝滿一看必然不喜,必然會使出更非人的手段折磨她。
清嘉其實很不忍心,也有些愧疚,但罪魁禍首是祝滿,若非他上趕着賣女求榮,這悲劇原來可以避免。
“我确實難過。”清嘉平靜承認,歎息道:“如此,能勞煩你讓一下麼?”
祝青萍眸光似飛刀,剜在清嘉身上,良久,怒喝道:“不夠!我要你們一家都去死!”
此聲震耳欲聾,待清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被突然暴起的祝青萍撲倒在地,祝青萍渾身的力氣死死壓在她身上,雙手也卡在她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要将自己脖子擰斷,口中喋喋道:“你們全都得死!”
好在身邊跟着婢女扈從,四五個人才将狂躁的祝青萍拽了下來,清嘉捂着脖子喘息新鮮空氣,再去看祝青萍,她眸光中有一種獸性,發狠的,像是被逼到絕路的豹子,不顧一切地與獵物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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