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聽了王夫人的話,心中一驚,猛地擡起頭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說什麼?你說上次讓我保舉的那個參将不僅在遼東之戰中安然無恙地脫身,現在竟然還在遼南地區建立了一座城池,而且還收攏了數萬潰軍?”
王夫人被賈政如此激動的反應吓了一跳,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道:“是啊,老爺,這有什麼不對嗎?”
要知道,身為朝廷命官多年的賈政又怎能不清楚,在那遙遠的東北地區仍有數萬大軍對朝廷意味着什麼。這些軍隊若是能夠得到妥善的整編與利用,無疑将會成為國家邊防的一道堅實屏障;但若處理不當,則極有可能引發新一輪的動亂甚至戰争。
賈政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後,他像是突然做出了某個決定一般,站起身來,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去,完全不顧王夫人在身後焦急地呼喊:“馬上就要宵禁了,老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與此同時,在賈府的西跨院裡,賈赦也得知了來自遼南的消息。
他坐在書桌前,臉色陰沉地看着眼前的人,低沉地問道:“這個消息可靠嗎?”
那人連忙躬身回答道:“回大爺的話,這個消息絕對千真萬确!梨香苑那邊和榮禧堂裡傳出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政老爺得知此事後,便急匆匆地出府去了,看樣子應該是趕往鎮國公府。”
聽聞賈政要前往鎮國公府時,賈赦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輕蔑與不屑。畢竟在這所謂的四王八公裡頭,一直以來都是以甯榮二公馬首是瞻。如今遇到事情居然還需要去向别人讨教意見、尋求幫助,這實在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老爺,您看這條消息,對于咱們來說……”看着眼前小心翼翼向自己禀報情況的下屬,賈赦沉默片刻之後開口問道:“那麼我們在甯錦防線上是否還安插着人手呢?”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賈赦接着追問:“他們現在擔任什麼職務?”聽到下面人回複說這些人職位普遍偏低的時候,賈赦忍不住皺起眉頭。想當年京城禁衛軍可是有足足三萬精銳人馬啊!可惜自各位将領被太上下旨斬殺身亡之後,這支軍隊就被徹底打散,并分别編入其他部隊之中。盡管目前仍能夠與一些基層軍官保持聯系,但其所能發揮出的實際作用卻相當有限。
“你可知安國公那邊最為信賴之人究竟是誰?”賈赦再次開口詢問。
那名下屬略微思考一番後回答道:“應當是如今鎮守錦州的總兵史法吧!此人率領五萬精兵強将駐守錦州城,實力不容小觑!”
然而此時此刻,遠在錦州的他們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等到通知錦州,再傳信回京,這個重要信息早已傳至鎮國公府邸。以鎮國公一貫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必定會設法封鎖消息,并在暗地裡與遼南方面取得聯系。待到完全控制住遼南軍隊之後,方才會将此消息公開于世,同時攬下大部分戰功。但到那個時候,女真人恐怕已然成功吞并整個東北地區。緊接着,他們勢必會對東北全境展開大規模清掃行動。如此一來,位于遼南之地的軍隊必将首當其沖,能否繼續存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呢!
“立刻前往安國公府,但切記要低調行事,不可驚動他人!”賈赦立刻起身去了内院穿衣,随後,匆匆忙忙的離去。
安國公徐可,乃顯武帝時期嶄露頭角之輩。其勇猛善戰,堪稱軍中翹楚;且師出賈代善之門下,深谙用兵之道,頗具賈代善之風範。然自賈代善離世後,安國公對賈府後裔之奢靡、不思進取甚為不滿。加之顯武帝蓄意令武将分作兩股勢力,以掣肘開國功臣一系,故徐可與賈家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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