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李舒百般手段也無法挖出于笙的故事,氣得他從白天追問到晚上,連連跺腳。
或許因為有客人在,山莊裡熱鬧許多。卓不煩和曲渺渺追問白歡喜兄妹倆住在哪裡,白歡喜和李舒一樣擅長扯謊,天花亂墜地瞎說,幾乎要把自己住的地方形容成人間仙境。他帶來了一些酒,說是要多謝卓不煩相救,這一套江湖人常用的說辭很容易就讓卓不煩和曲洱兄妹相信了。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他們又聊起苦煉門來。
李舒編故事編上瘾,先說苦煉門有骨頭鳥,夜間出現白日便消失,啼聲就像索命惡鬼。
又說那鳥是苦煉門人變化而成,練功失敗的苦煉門小孩子死得極慘,一個個被扔在峽谷裡,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化成沒有眼睛的骨頭鳥,找不到仇人,隻好一夜夜在原野上鳴叫。
還有:苦煉門人身上都是紅色的紋身,血一樣鮮豔,新月之夜赤身露體在冰冷的沙漠上行走,他們總這樣練功;苦煉門人若是做錯了事,要跪着以膝爬行,爬過六百九十九級覓神梯,爬一級磕一個頭,鮮血從最高一級流到最低一級,才能被赦免;苦煉門人……
白歡喜和商歌面面相觑。隻有他倆知道這些故事假中藏真。
曲渺渺托腮細聽,十分欽佩:“李舒,苦煉門的事,你懂得好多。”
李舒:“咳……你們不看書麼?都是《俠義事錄》上寫的。”
栾秋:“哪一本?”
李舒:“假書裡寫的。你不是不看假書麼?那上面都是荒淫之事,你不該看的。”
栾秋目光遊移,喝了口茶,看向曲洱:“……曲洱,你又在記什麼?”
“把李舒說的事兒記下來,改編改編,寫成書售賣。”曲洱頭也不擡,瘋狂記錄,“這比明夜堂寫的東西有意思多了。”
栾秋鼻子輕動:“曲洱,你喝多了。”
轉頭看見卓不煩也喝了一些,腦袋搖晃:“苦煉門……真有趣……我想去苦煉門看看……我想當苦煉門……”
栾秋:“……散會!”
他拎起卓不煩到一旁訓話,這下桌邊談話的主角變成了曲渺渺。她聲情并茂地用筷子蘸水在桌上描畫,把李舒不斷修補的那個“我與我小兄弟有緣無份”的複雜故事細細地說給于笙聽。曲洱對這毫無興趣,埋頭整理筆記。
李舒左右一看,伸個懶腰:“我回去睡覺。”
白歡喜:“李大哥稍等,不如也給我和妹子的幫派起個名字?”
李舒:“好說好說,走走走。”
說完親親熱熱拉着白歡喜往自己院子裡去。
等三人坐定,李舒神情一變,醉意全無。
“完全找不到。”商歌開門見山,“江州城周圍村鎮,我跟白歡喜幾乎翻了個遍,沒有‘星流’和炎蛇劍的蹤迹。”
“它倆或者深埋地下,或者被我們無法查探到的人撿走了。”白歡喜說,“你沒有武器,怎麼辦?”
“我看栾蒼水的武器就很合适,他那把是質量上乘的鐵扇。”商歌接話,“況且此人讨厭,又似乎對我有疑心,不如我今夜出手取了他性命,把武器奪來給你。”
“誅邪大會快到了,不要多事。”李舒思慮重重,“浩意山莊有刀有劍,我都能用。但‘星流’我必須找回來,否則無法跟義父交待。”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商歌問,“是殺了樂契,還是殺光所有誅邪盟的人?”
“殺光……你要殺到猴年馬月?”李舒咋舌,“且等我看看誅邪大會再說吧。”
白歡喜與商歌對視一眼,忽然問:“你在這裡住得很開心?”
李舒:“還行。”
白歡喜:“他們似乎把你當作一家人。”
李舒:“你也知道,是‘當作’。”
白歡喜卻盯着他:“你松懈了,李舒。”
這話令李舒渾身不舒坦。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苦煉門門人這樣說過話。平時白天夜晚,都跟浩意山莊的人混在一起,不是胡說八道,就是哈哈大笑。他目光裡有一絲警告,沉沉瞪着白歡喜。
“你從來不會跟别人說那些事,哪怕對着星長老,或是我們。”白歡喜低聲說,“渾身是血,徹夜不停地赤足在冰冷沙漠上行走。過雪音門、爬覓神梯,六百九十九級階梯上都是你的血。你當時想盡辦法,求門主救星長老和你,還有谷子裡那些小孩一條命,這些事從來都是你的秘密,李舒。你怎麼能告訴他們?”
我怎麼不能說?李舒想迅速回答他的問題,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是松懈了。在這裡不必徹夜提防冷箭,不必連吃喝都提心吊膽,更不必說話做事時刻警惕,生怕無意觸怒旁人,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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