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意味着競争,用劍的人越多,高手自然也越多,出名的難度就越高,名動江湖的可能性自然就越小,在江湖上行走,投機取巧并非壞事,黑鳳凰行走江湖許多年,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正因如此,越迷津此言才顯得更為動魄驚心,這般狂傲的話在他口中說來,卻如天經地義。
她現在忽已明白,為何每個見到越迷津的人,都隻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四條腿。
黑鳳凰臉上的神氣盡數消散了,她低低地說道:“你要殺我麼?”她的聲音已顫抖起來,一點兒也不悅耳動聽了,隻剩下幾分可憐與無助。
“柴雄與九冥候呢?”越迷津問。
黑鳳凰看着這個英俊的少年郎,卻害怕地連舌頭都不利索起來:“他們都死了,死在秋濯雪的手裡,他……他……”
夜色似乎徹底籠罩了越迷津,隻有半邊月光照在他無悲無喜的臉龐上,過了許久,他好似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帶我去。”
他沒有看黑鳳凰,也沒有問秋濯雪的目的,隻是跟了過來。
黑鳳凰當然不敢不從,因此不時回頭看一眼,隻見越迷津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後,若說她如黑鷹掠空,越迷津竟好似一隻白鶴,隻足尖輕輕點過樹梢借力,輕盈優雅無比,其風姿綽約,潇灑從容之處,難以言說。
這輕功實在高明,可黑鳳凰卻覺得似乎有些眼熟。
似乎……
她突然想到,方才匆匆一瞥,秋濯雪的輕功,好似也是這樣的路子。
隻是夜間太黑,黑鳳凰倒也不能确定,隻是覺得這輕功跟越迷津似有些不太相配,也不知他是從何處學來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輕功實在勝過自己太多,她已是竭力趕路,越迷津卻如信步閑庭一般,一滴汗都沒有出。
他們很快看到了九冥候,他的屍體被放在樹下,應當是秋濯雪做的。
越迷津掃過一眼,忽嗤笑一聲,便立刻進到酒肆裡。
黑鳳凰不敢離開,隻好跟進去,裡頭的死人當然沒有任何改變,倘若秋濯雪有空,他當然會幫忙收埋,隻可惜還有一條危在旦夕的性命要救,自是活人重過死人。
越迷津将每具屍體的死狀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後才來到了柴雄的面前。
柴雄仍然還站着,保持着想出劍的模樣,喉嚨上的那道血線與他殺死的兩名劍師喉嚨上的一模一樣。
黑鳳凰被這寂靜的氣氛折騰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勉強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濯雪殺了柴雄,他脖子上的傷,與他殺人造成的傷一模一樣,好似是有個人用了他的獨門劍招殺了他。畢竟……畢竟他總不能自刎吧。”
“原來他還記得。”越迷津忽然道。
他想起十六歲時的秋天,山腳下小小的茶攤上,茶葉煮得無味,太陽曬得人發昏,柴雄正在與人比劍,隻可惜另一個劍法也爛得出奇,卻已足夠将老闆吓得躲起來。于是他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破了柴雄的劍招路數。
當時秋濯雪輕輕湊過臉來,隻看了一眼,便很快擦去了:“别這樣。”
他的眼睛裡帶着縱容與無可奈何。
不過這畢竟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越迷津原以為自己早已忘了,秋濯雪也不會記得。
記得什麼?誰記得?
黑鳳凰迷惑不解,又忍不住偷偷去瞧越迷津,她依稀記得,越迷津初在江湖上闖蕩時,才不過十六歲,那時他簡直還是個孩子,卻已殺了許多高手。如今已過去七年了,他應也有二十三歲,隻不過比秋濯雪小上三歲,看上去卻仍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郎。
許多人到這個年紀都已做爹了,再不然也變得沉穩厚重,或是庸俗不堪。可越迷津全然沒變,他好似還是當初那個拿着劍,随時會找上門去決鬥的少年。
唯一變化的,大概是他帶給人那種沉甸甸的壓迫感,越發叫人窒息起來。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
一個人的眼睛若年輕,心也年輕,他總是很難老的,再不然也要比别人老得慢許多。
“既然你沒有殺人。”過了一會兒,越迷津輕輕道,“你走吧。”
黑鳳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聲音在喉嚨裡滾了兩番,變得古怪至極:“他們……你……難道你不想知道秋濯雪為什麼來嗎?”
越迷津好似聽了個大笑話,眼中難掩譏诮。
他的目光雖非是針對黑鳳凰,黑鳳凰卻下意識狼狽地躲閃開來,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任何人都難免心虛,她飛也似的離開了酒肆,再不敢回頭。
不管秋濯雪是不是真的要勾引越迷津。黑鳳凰已确定,這絕非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也絕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事!他也絕不可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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