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尚早,晨風還帶着幾分寒氣,冷寒霜的名字聽着雖然凍人,但身體也與常人一般,酒勁兒退去,不免哆嗦了一下,秋濯雪搖頭失笑,到房中找了件裘衣,蓋在冷寒霜的身上。
冷寒霜睡了片刻,酒意消去大半,神色雖懶倦,但警惕心仍在,忽聽見耳後微微風起,心下冷笑,隻當是秋濯雪終于暴露出真面目來,醉眼還未徹底蘇醒,整個人已從桌前彈起,當即出手如電,一下子擒住秋濯雪的手。
秋濯雪雖無惡意,但反應靈敏,見招拆招,轉眼間,兩人已手上過了幾招,裘衣卻還沒落地。
“冷兄好功夫。”秋濯雪微微笑道,兩隻手自冷寒霜的脈門上松了開來,伸手一撈,裘衣又在他手中輕輕撣開,“隻是天寒露重,還是保重身體為上。”
冷寒霜聞言打個激靈,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兩隻手還伸在空中,眼睛已瞟向眼前這件裘衣,當即明白過來秋濯雪是好心送件衣服過來,反倒是自己,不問青紅皂白出手,好似有意暗算,臉上倏然紅了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冷寒霜性情強硬,從不肯低頭,此刻縱有歉意,卻也說不出口來。
“不妨事。這酒喝得人頭腦昏沉,冷兄久處江湖,抱有警惕之心才是常态,是秋某醉酒忘情,唐突了。”
秋濯雪當然不惱怒,且不說冷寒霜與他作對多年,單說江湖人的警惕之心,畢竟喝醉酒後被殺死的江湖人絕不在少數,他就不會怪責什麼。
更何況昨夜的事,縱然叫人哭笑不得,卻也足以說明冷寒霜并非是個小人,甚至還稱得上是個有良心的好人,秋濯雪原先還覺他這人糾纏不休,多少有些惹人厭煩,故意叫他吃過幾個悶虧,他卻既往不咎,前來安慰自己。
如今看來,自己也未必對他人沒有偏見。
冷寒霜聽他溫聲細語,好似全然不在意自己剛剛出手傷人,不由覺得心下更為别扭了。
“你不必如此。”冷寒霜咬咬牙道,“你莫忘了,我對慕姑娘仍是一樣的想法。昨夜不過是不願意趁人之危,更何況那事的确不是你的過錯,我隻是說句公道話,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隻是他此刻卻也難說自己的心思,隻覺得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秋濯雪哭笑不得:“……我倒甯願冷兄莫要說這句公道話。”
冷寒霜聞言臉色大變,怒道:“你什麼意思?!瞧我不起嗎?!這公道話人人講得,你以為我冷寒霜便講不得了?!”
秋濯雪當然無意惹怒他,艱難道:“……不,秋某并非此意……”
“你不必說了!”冷寒霜大聲道,“我冷寒霜不是這等厚顔無恥之人,你雖不願信我,但我絕不會昧着良心!”
秋濯雪:“……”
不等人回答,冷寒霜已提起自己的斷魂刀,怒氣沖沖地翻牆回房去了,秋濯雪看了看側面的大門,歎息道:“門雖在那頭,但牆就在這兒,是了,何必舍近求遠了。”
如果不是冷寒霜的話,秋濯雪一定會很高興交上一個有趣的新朋友,可現在他隻想繞着這名好心的刀客走。
他甚至已經有點開始想念那個讓人有些煩惱的冷寒霜了。
罪過罪過……
秋濯雪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實在不該這麼想的,雖然冷寒霜對真相多多少少有些誤解,但這點瑕疵,與他的品格相比簡直不值一提,畢竟不是人人都願意為自己的對頭說上一句公道話的,這種難得而珍貴的正直,秋濯雪本該感激才是。
他現在隻盼望冷寒霜不會傻到在越迷津面前也說上這樣一句公道話。
那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秋濯雪雖喝了一夜酒,但并不是很困,也無意回去補眠,于是在萬劍山莊裡随意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劍林之中。
劍林本是萬劍山莊祖上棄劍之地,後來步清歌立下規矩,萬劍山莊之人必将自己一生所用之劍,盡數藏于此地。
如今已過去數百年,無數鏽鐵伫立于此,見證歲月。
越迷津也在此地。
秋濯雪遠遠看着他,隻見他穿行在劍林當中,似有說不出的孤寂,卻也說不出的自在。
這七年來,秋濯雪沒有聽說越迷津與任何人結交。
親人、結義兄弟、情人、朋友,人世間的一切瓜葛似乎都與越迷津全然無關,他隻是在江湖上行走,孑然一身。
秋濯雪有時候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以至于越迷津的性情愈發孤僻起來,他才入武林,所遭遇的就全是惡意,每個人對他都有目的,每個人都不願去聽他說些什麼,總有人害他,誣陷他,他自然也就懶得再說什麼,懶得再理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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