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聽從族長教誨。”夫妻二人複又齊齊颔首叩拜,揩着大紅喜綢恭敬站起身來。
……
祠堂離着洋铛弄很近,出了巷口右轉彎,走兩步擡頭便看見。一條巷子擺了二十張大桌,做好事的親戚們在各桌間穿梭上菜,觥籌交錯聲好不熱鬧。
新房裡卻小而靜谧,清清樸樸的一卷書香清香,像與外頭的喧嚣隔離。不禁想象他少年時枯坐在窗下苦讀的清影,想從那外頭的熱鬧中分辨出他的聲音,奇奇怪怪的,開始想要探知他二十一年的所有全部。
“嘻。”吱嘎一聲,房門被輕悄悄打開一條縫隙,看見一雙小短腿兒晃進來。
“我叫穎兒。”那剃着月牙兒的四歲小毛頭字正腔圓的說,一邊看着秀荷的紅蓋頭好奇。
“你叫穎兒啊,你怎不去前邊熱鬧。”秀荷的聲音柔柔的,這一次卻沒有把蓋頭提前打開,怕不吉利。這一次想要從頭到尾都平平順順、完完滿滿。
“我三叔叫我來看看你,給你送吃的。他怕你餓哭了。”穎兒捧着小碗,小心翼翼地送至秀荷的手心。
是一碗溫熱的桂花羹,秀荷心中暗生暖意,忍不住打聽道:“怎麼會……那他在外頭幹什麼呐。”
“他可忙了,說如果小嬸嬸累了,就先在床上躺躺,别不好意思。”穎兒的小腦袋探到蓋頭底下,看見秀荷的臉被蓋頭映得紅紅的,就嘻嘻地捂嘴笑了:“他還說,叫你也給他帶句話。”
原來他也在惦記她……真壞。
心裡卻抑不住甜蜜,秀荷抿着嘴角:“帶什麼話呀,那你回去告訴他,我才沒不好意思,叫他少喝點,喝多了我可不理他。”
“好,叫他少喝點,喝多了小嬸嬸不好意思……”穎兒念念叨叨地跑走了,更正也更正不回來。
四周複又安靜下來。那安靜卻持續不了多久,忽而朗朗談笑聲便由遠及近。“砰”一聲房門洞開,幾雙清長的千層底布鞋簇擁進來,那正中緞面紅底的是他——鬧洞房的來了。明明才說不怕不怕,盼着他快點兒回來陪自己,心口卻怦怦怦地跳起來。
不知誰人道一句:“總算被我們大哥擡進門,這丫頭可傲,平時裡多看她一眼就剜人,今天揭了蓋頭,非要把她作弄一頓不行。”
旁的立刻起哄附和:“就是,兄弟們沒福分,娶不到姑娘做内人,這洞房鬧騰可得痛快過把瘾,大哥快快挑了蓋頭!”
都是駭浪滔天中換回性命的少俊青年,一個個喝了酒便把心裡話兒掏空。便是娶不到,亦要叫她在這最後的時刻,曉得自己曾經對她有過的心意。
早已不知聽過幾回鬧洞房的出離荒誕,蓋頭下秀荷嫣紅的唇兒含咬着,到底生出了慌亂。
“做什麼這樣吓她,我挑了予你們看就是。”庚武清潤嗓音含笑,凝着秀荷兩手交緊的帕子,曉得她正自害怕,便把一杆銅黃小秤接至手中。
秒秒一滞,忽而揚起。
那大紅喜蓋下的金钗朱顔,頓時赫然曝于衆目睽睽之下。
叫新娘子擡頭,羞也不能不擡。秀荷揩着帕子徐徐仰起下颌,看見庚武刀削玉鑿般的清隽臉龐。他應是被灌了不少青紅,英氣的眉宇間依稀有微酣,道不出一股蕭蕭男兒味道。
見她紅紅嬌滿,忍不住想起那夢中一幕,叫她一聲:“秀荷。”連聲音也都是柔情與野性并重。
“诶。”秀荷應得小聲極了,颔首把頭低下來。
這丫頭先前沒少把庚三少爺幹耗,幾時見過她這樣羞慌?弟兄們心裡替大哥高興,當下可不輕饒。一顆小湯圓非要叫小兩口分着吃,一不小心嘴便碰到了一塊,那柔軟與剛毅相貼,目光對視潋滟,怎樣都再移她不開。衆人看了,又鬧着要新郎官與新娘子親嘴兒。
秀荷低着頭不敢。庚武卻把她的下颌擡起來,目中盡是柔情與鼓勵。秀荷臉紅紅的,便隻得垂下眼簾,靜谧中對上庚武精緻的薄唇。
“唔……”明明輕輕一熨帖便要分開,庚武卻一瞬間把她鉗住,重重地吃啄起來。她毫無防備,隻得整個兒貼過去栽進他的懷裡。
那吻深而綿長,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四周忽然間就安靜了。隻記得庚武拖着她的腰,她失控地蜷坐在他的膝面之上,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忽然把她松開。
“聽着,她關秀荷,從今天起便是我庚三郎名正言順的女人!”庚武把秀荷攔腰抱起,隽冷的面龐像那傲立于沙場的狼王。
“哈哈哈哈,好個痛快!”一衆兄弟熱鬧起哄。
秀荷臉兒燒紅,隻是埋在庚武的頸間不敢擡頭,暗暗捶着他肩膀:“快放我下來啦,别亂說,你喝醉了。”
庚武卻不肯,偏又把她重重一啄,薄唇噙着一抹壞壞的不羁:“爺沒醉,一會就讓你做成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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