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聽得他大徹大悟,如今既知那肉身乃是空,靈魂方才是恒遠,他又何必在意她每夜與誰人同睡?他心裡喜歡她就行。
見秀荷眼看擦肩,便蓦地伸手把她一攔,目光從她嬌顔一路下滑,最後定格到那腕間的翠玉镂空銀鍊上:“他給你買的。”
“自然是買的,怎樣也不會是偷的。”秀荷冷冰冰地看了梅孝廷一眼,用傘柄把他素長的手指隔開。
哦呀~真是兇。
但反正她從來都對自己這樣兇,習慣了都一樣。
梅孝廷便勾唇好笑,悠然戲谑地看着秀荷,說道:“爺過幾天要去京城,到時候給你買更好的。”
“你自己的少奶奶懷孕了,不對她好一些,倒跑到不相幹的女人面前獻什麼殷勤。”秀荷可沒耐心與他盤磨,拍掉他覆在袖子的手就走。
各自都與人成了親了,互相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卻還依舊忽而這樣、忽而那樣,陰晴不定的,如何勸也不肯聽,她與他說不來話。
“呵,少奶奶?在爺的心中,爺的少奶奶一直都隻是你,隻是你關秀荷。”梅孝廷拂開袍擺站起來,清削的下颌抵近秀荷的耳畔說:“我告訴你,她的孩子生不下來了……就是生下來,那也和我梅孝廷沒有半點關系……你知道我說的是甚麼意思麼?你不知道。我現在不需要告訴你,後來你卻自然會明白。”
他說着這話,鳳眸裡清幽幽的,笑容卻形容不出來的輕松灑落。
秀荷想起張錦熙飄渺恍惚的眼神,還有那三個多月的肚子,不由喝令梅孝廷,叫他不許亂來。怕他一根執念筋骨拗不過,忽而就做了那虎毒食子之狠事。
梅孝廷扯了扯唇角,稍許一默,又眯着鳳眸好笑道:“你這樣緊張做什麼~~倒好像那滑胎的是你自己一樣。不妨告訴你,自從她懷上之後,爺這幾個月都沒有再碰過任何女人。那‘進來出去’到底有甚麼滋味?我不稀罕,也不盡然曉得……我卻曉得你稀罕那個男人,那你便與他繼續好吧,我便在旁邊寂寥廖地守着你,看着你幸福就行。”
他說着又笑起來,鳳眸濯濯的,像是一個渴求友好的簡單少年。
“你……”秀荷與他說不來話,也不想去細問他嘴裡的“滑胎”是否又是杜撰。眼梢往繡坊裡看,看那坐在前排的琴兒穿一身簇新的紅紅,手腕上叮鈴叮鈴,耳際也叮鈴叮鈴,正眉飛色舞地和小姐妹們比首飾。
秀荷便覺得張錦熙嫁了他也滿可憐,猛一撞開他清瘦的肩膀走了進去:“梅孝廷你就醒醒吧!那張家的勢力也不小,以為就能任你胡鬧?”
一陣熟悉的清淡花香拂過鼻翼,指尖頓空,梅孝廷含笑回味,鳳眸微挑問榮貴:“有麼,爺正在胡鬧麼?”
榮貴又把參湯端過來,眨着大小眼讪讪然笑:“這女人可狠,爺對她好沒意思,不如琴兒,給身衣裳就能纏你撒嬌一天了。”
“那虛言谄媚的骨頭有甚麼意思?給她穿,給她吃,不過都隻是一場做戲。”梅孝廷蓦地冷下眉目,見管事的把賬目地來,便拂開藥碗出了繡莊。
第045章白駒過隙
繡坊裡好生忙碌,管事的吩咐這二日要把一應收尾,後日盤點裝封,九月初便要揀個好日子運船北上。
大家都在趕工,隻有琴兒在叽叽咕咕。才從鄉下上來,忽而就得了東家少爺的寵,那眉眼之間喜色藏不住,繡兩針,臉一紅,說兩句,再繡兩針,又把首飾摸一摸看一看。
秀荷也懶得管琴兒,梅孝廷看上的人她都不去碰,反正琴兒做下的活兒獨歸梅孝廷審,他說行那就是行,她不負責任。
一下午沒休息,到了日暮時候擡起頭,脖子都酸麻了。把針線盤兒收起來,和姐妹們一起走出去。未成親的繡女大多住在東家後院的公房裡,成了親的媳婦們各自說笑着歸家。
雨過天晴,傍晚的天空無邊澈藍,幾片淡淡白雲輕浮,讓人心情沒來由的好。
庚武一襲清寬衣袍被秋風撲撲輕揚,站在巷口玉蘭老樹下等她,見她來,老遠便目光炯亮的把她看定。他慣是肅冷的,對鎮上的女人素來不理,這樣滿目柔情地看人,配着那挺拔的英姿,隻叫一群媳婦們貪看又不敢看。
“喲,親自接親自送,早上還說他不好呢,看這虛僞的。”
“秀荷家的,幾時回來的呀?瞧這寸步不離。”大家擠眉弄眼,又有的壯着膽兒和庚武調侃。
“昨夜剛到。去城裡辦事,順帶接她。”庚武凝看秀荷,嗓音清潤親和,對她的姐妹并無疏冷。
“那不耽誤你們時間。”姐妹們捂着帕子吃吃笑,獨獨把秀荷分裂開來。
秀荷立在兩步外,羞惱地睇了庚武一眼:“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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